那马车有四匹马在挺,炮架左右还有军士在推。
这边马车走的比较慢,也不知走了多久,反正李亮开始还在数炮的,数到几十门后就乱了,数不下去,他们看了半个时辰,这些炮还没有走完,感觉最少好几百门。
而经过的马骡更是不计其数,每门炮最少分了八匹左右的马骡。
郑有财等最后一门炮经过后,颤声道:“这要打我们蔡州,也不经打啊。”
蔡州城连护城河也没有,这么炮推过来,谁经的起打?
咕咚,李亮咽了口水:“宋人几时这么厉害了?”
“厉害啥,也不知有没有用。”百夫长周勇喃喃道:“还走的这么慢,骑兵来了就跑不掉。”
宋人的炮营走的很慢,所以周勇可没放在心里,或者他还是觉的自己是金人,不能涨他人威风。
周勇是百夫长,大伙自然不敢反驳。
周勇他们在时,宋军过来的是步营和炮营,因为宋军骑兵早就已经过了蔡州。
骑兵过了蔡州城后,前锋就开始加速。
后面的周勇,李亮他们在一队宋军的护送下也紧跟着步营出发了。
几人叫李亮的婆娘送来了各自家里的一些衣物,有人还自带了一些干粮,浩浩荡荡的民夫队伍推着各种物资紧跟着宋军而去。
此时蔡州西十几里外的查牙山附近,宋军骑兵先锋九千人已经已经到了查牙山以东,距离蒙军和金兵战场约六十里。
其间宋军假冒蒙军哨骑,一路上到处清剿蒙军哨骑多路,但还是被其中一路逃了回去,用不了多久,拖雷肯定会知道,但拖雷不知道是宋人假扮,可能以为是金兵来了援兵,而且此时双方距离极近,那哨骑跑回去都要一个小时,宋军紧随其后,所以天黑之前,宋军应该可以到达战场,以拖雷的个性和蒙军的强势,没看到宋军之前,肯定不会撤离战场。
更何况天都要黑了,古代打仗,晚上轻易不会行军,骑兵更不能夜行。
余玠正骑在马上,保持中速,带大军往西逼近,要在天黑之前见到拖雷。
这时前面有哨骑回来报:“金兵东移,拖雷紧跟其后,边打边走,完颜陈和尚部从陈州过来,已经到了咱们前面,估计也和蒙军哨骑已经汇面了。”
“好,来人,通知后面,除了炮营和杨成部,其余各部加快速,跟着咱们。”
——
查牙山四十多里外有条堵水河。
堵水北接裕州,南连唐县,中间只有两个渡口。
金兵十几万步骑先过,全军渡完后,天色已经发黑,接近后世五点。
拖雷的兵马到后,本来想在河西岸驻扎,可以守着渡口,防金兵夜袭。
因为天色要黑,按古代的打法,双方要找地方休息睡觉了。
但拖雷还是胆子比较大,一声令下,全军跟着过河。
河东岸金兵后阵距离他们不到三里,还在陆续东移,身后跟着蒙军两千骑正在一路搔扰。
他们大军紧跟其后开始渡河。
拖雷带诸将先过,半个小时左右,全军过了一半人,还有大量空马在后面。
此时天色已经很暗,拖雷正带着人到处跑,寻找晚上驻营地。
很快选在堵水河和泌水河的交界处。
这两条河流一条从南到北,一条从西到东,大军驻在交界处,西和南都不要防守,只要守东和北,且有水源。
“立刻下令各部安营扎寨,速不台部在北——”一番命令下去。
四周有将领问:“需要挖深坑,打造拒马吗?”主要是防备金兵晚上来袭营。
因为蒙军的前营和对面的后阵现在距离不到三里。
“不用。”拖雷笑道:“完颜合达没那个胆,怕是只会防着咱们夜袭他们。”
他话音刚落,不远处陆续有哨骑跑回来报告。
“金兵在泌阳县城西背靠泌阳城驻营。”
金兵驻地和他们在在一条线上,都是沿着泌水河驻营,这样大家都不需要防备南面。
金兵正好到了泌阳县,距离他们五里多,然后全军依泌阳县北驻扎,因为兵马比较多,后阵距离蒙军也就五里,最远的距离他们七八里,完颜合达他们肯定进泌阳城了。
哨骑还说金兵正在大动土木,四周伐木做拒马,营中到处挖坑,显然害怕蒙军夜袭。
蒙军派了支偏师去打金兵伐木的人,金兵大股骑兵去支援,蒙军打了会,见天黑了,也只好回营。
蒙军诸将听完哈哈大笑,都说拖雷英明,完颜合达胆小如鼠。
就在这时,忽生孙突然上前:“中午派往东面的哨骑,还有三波还没回来。”
“什么时候派出去的?”拖雷皱眉。
“申时一刻。”
拖雷算算时间,他要求派出一百里,如果到了一百里外,回来要一个多时辰,但肯定不会去了就回,会在四周查探一番,一般没有情况,当天不会回来,有情况的话,哨骑中会派人回来。
他抬头看看天色,这个时侯也差不多要回了。
“应该没什么情况,还在继续往东。”拖雷想了想:“再等等,戌时还没回来,就要加派哨骑往东,那怕晚上。”
“今天晚上加派哨骑在附近十里内游走,不但要看着金兵动态,也要防止金兵援兵。”
但古代晚上不好打仗,所以拖雷哨骑也只放到十里,发现敌军也来的及反应,而且晚上的哨骑,更多的是象征意义,完全没有视线,只能靠声音来判断。
当然,蒙军哨骑会选择一些高处,居高观察,可能有敌军会举火把过来可以看见。
但这种可能性极底,也没人认为金兵会这么干。
忽生孙想了想,小心翼翼的道:“我军已经过了堵水河,又在南侧,现在只有一个渡口,一旦回去,要很久的?”
天黑前,拖雷决定渡河,当时忽生孙有些反对,建议全军在河西驻扎,有利于防守,只要守住两个渡口,那怕要走,也可以立刻起身。
但拖雷根本没把金兵放心上,执意要过河,过河时还有两个渡口,北面的赭阳道还挺宽。
现在他们到泌水河东驻扎,远离了北面的赫阳道,只余一条佘旗桥渡口,一旦蒙军被袭,想撤回河西,这十万人和马,得撤多久?
拖雷听完有些不满的看向忽生孙。
忽生孙因为是哲别儿子,在大蒙古地位还是比较高,这次跟着拖雷进来,已经多次提出不同意见,包括之前要求不管金兵,直趋南京。
你这是要证明比我带兵打仗厉害吗?拖雷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因为天色已黑,看不到忽生孙脸上表情,他忍住没有发火,冷冷的道:“你是害怕我军被金兵击退?无法过河?”
“放心,到时本王允许你部可以第一个过河。”
“哈哈哈。”四周响起各种嘲笑声。
没人以为金兵能打败他们大蒙古,根本不需要考虑会匆匆过河的问题。
十几万金军被他们三万多人追着打,现场谁会把金兵当回事。
忽生孙见状也不敢再哼声。
“报。”就在这时,远处又有哨骑飞快回来,看起来情况比较紧张。
但此时已经天黑,路上不平,视线不好,那哨骑被另一个人带着往这边跑的,可能比较急,跑在前面,突然马蹄踩上什么,轰隆,连人带马重重摔倒在地。
四周蒙古诸将齐齐惊叫。
“成何体统。”速不台看的大怒,谁的哨骑,练成这个德性?
但忽生孙脸上露出凝重的表情,怕是不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