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陛下呢,知道褚遂良与刘洎素不相能,屡有互相倾轧之事,所以只当他们是互相看不顺眼,于是喝斥了他俩一顿,便没有再追究。
“这个事,孤知道,父皇教训他们的时候,孤就在跟前。陛下告诉他们,要懂得朝争有限,相忍为国的道理。”
“当然,事后陛下也与孤说了,这两个人再搞下去就有朋党之嫌了,所有叫孤多留心一二。”
照着长孙冲这个说法,这袁公瑜、杨德裔是受刘洎的指使,报复褚遂良了?
不会吧!刘洎这个人,李承乾还是了解的,他虽然有时候说话不好听,心胸也不够开阔,但要说他公然报复,而且做的这么明显,是不是太低估他的智力了?
长孙冲笑了笑:“殿下说的是,刘洎的确不会故意挑起事端,但不妨碍他落井下石。”
“哦,褚彦冲干了什么?”
褚彦冲是褚遂良的次子,是他最小的儿子,自然受褚遂良的宠爱,所以这个褚彦冲也长成了一个草包,是非常典型的纨绔子弟。
长安的纨绔,只喜欢两件事,一是醉生梦死,花天酒地,耗他们老子的钱,二嘛,就是踩人,踩那些同样的纨绔子弟。
十天前,褚彦冲一行人在飘月楼,喝了很多酒,因为声音吵到了隔壁,所以就起了冲突。隔壁的,是一群从西域走商的胡人,话也是叽里咕噜的,语言不通,所以便大打出手。两伙人都醉汉,下起手来自然也没轻没重,在打斗中褚彦冲用花瓶,砸中了一个胡人的头,将其重伤,但这个胡人送医过没救过来。这事呢,闹到了京兆府,褚遂良也用他的权势,让楚恒将此事归类于一般的打架事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而那群胡人呢,对京兆府的裁决很是不满意,他们知道大唐的律法,大理寺是可以直觉受理案件的,所以他们去大理寺击鼓,正巧当日值守的是少卿-张睿。张睿这个人,太子是清楚的,只要有人报案,他一定会接的,哪怕是胡人。
而因为涉及宰相公子,所以张睿特意去弘文殿想跟褚遂良打个招呼,再出排票。可当日褚遂良并不在弘文殿,而是被陛下叫去了玉华宫,是刘洎在坐值。张睿没顶住刘洎的追问,便将卷宗交给了他。然后,便有了袁公瑜、杨德裔上了本,奏到御前。
这个事,不是栽赃,而是确有其事,所以最多只能说刘洎落井下石。事是不大,但碰到这种事,也只能说褚遂良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