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阳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走出金銮殿的。

周秉川,夫妻八年,本宫本不愿杀了你。

只是你说什么不好,非要提到尉迟焱。

如此,本宫便留你不得了。

九月的汴京不算热,金乌温暖,偶尔吹来的缕缕清风也带不走愁绪与回忆。

“殿下,奴婢给您擦擦。”

怀阳没理会青石,任由青石用干净的帕子为她擦拭脸颊与脖颈一处近乎干涸的鲜血。

青石动作小心,捻起帕子,一点点擦干净。

清爽的帕子脏了两张。

可惜有几滴鲜血已然干涸,擦不掉了。

“殿下,回去后奴婢伺候您沐浴。”

终于,怀阳心神回来。

她微微低下头看青石。

日光下的青石脸上没什么血色,唇瓣甚至略白,眉宇间挂着些许担忧。

好吧,也被她吓到了。

即便怀阳性子再要强,再不顾忌,但被周秉川点破了那些事,她也有些摇摇欲坠。

没有人相信她。

可是除了最后一步……

她好像反驳不了周秉川。

这么多年,陪在她身边的只有青石。

“本宫,没有。”

“本宫,不是。”

不是残花败柳,她的第一次确确实实给了周秉川。

至于为何没有落红,她也不清楚。

怀阳的脸上浮现出从未有过的脆弱与惶恐,是青石今生未见的。

伺候了一辈子的主子露出这样的神色,这叫青石如何心不痛呢?

“奴婢当然知道。”

奴婢知道。

知道您的不易。

知道先帝爷对您,不是父亲疼爱女儿的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