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青芸。”皇后瞥了她一眼,青芸这才悻悻地住嘴。

皇后深吸一口气,看向庄侯夫人的眼神逐渐冷漠:“母亲就算再心疼二妹,皇上发了话,二妹行事不知轻重,去庄子上反省几年也是好事。”

宣凛叮嘱过不能让今日之事外传,他本就因为那日梁霁云蓄意勾引的事情生气,言外之意便是告诉她,这样的人没必要留在京中了。

庄侯夫人一下子坐在椅子上,握着梁霁云的手低低哭泣着:“如今府中,我身边一个人都没有,难得云儿还愿意日日来看我陪我说说话,你连这么一点天伦之乐都不留给我吗?”

皇后冷眼看着:“母亲以为梁霁云安的什么好心吗?”

“她不过是看你有可利用之处,这才讨好你。”

“那又如何?”庄侯夫人带着一丝怨气地看向她,“我又何尝不知道?”

梁霁云那点小把戏能瞒得过谁?

庄侯夫人活了几十年,她什么都看得懂,她不过是装作看不懂。

庄侯是个无用也滥情的人,庄侯夫人早就厌烦看到他了。

她的儿子入了仕途,常年在外,女儿进了深宫,这辈子恐怕都难以再回家一次,其余两个姨娘生的女儿胆小如鼠,见了她话都不敢。

只有梁霁云,能够装模作样地哄着她,让她终日寂寞的时候也能幻想一丝天伦之乐。

她就活该一辈子孤孤零零的吗?

皇后怔愣住了,她看着庄侯夫人眼中的怨怼、伤心,自己也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心口,难受至极。

她又何尝不想在母亲身边承欢膝下?

可是一入宫门深似海,这是圣旨,是她该为家族做出的贡献,她从来没怨过旁人,可她不知道,原来自己的母亲怨着自己。

皇后闭了闭眼,不再看庄侯夫人,对着青黛吩咐道:“明日一早,送二小姐去庄子上,不必再来回本宫了。”

皇后扶着青芸起身,没有再看庄侯夫人一眼,转身进了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