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身量不高,他手还没收回,像是把她圈在书架和自己胸膛前。

她仰起的一双美眸中残留着惊惧和一丝庆幸。

宣凛冷声道:“谁让你进来的?”

妧卿这才神志回笼,她闻到了男人身上淡淡的酒气,呐呐道:“奴婢进来的时候外边没人,不知道皇上在这...”

烛光下,女子如玉的容颜愈发清晰,他松开手,将那本经书丢在她手中。

男人转身躺到窗台旁的一个小木榻上,妧卿在原地犹豫了会儿,还是跟了过去。

冬夜霜寒露重,皎皎月光透过窗楹洒在他的身上,男人阖着眼,木榻四周是数个散落在地的酒壶。

妧卿这个时候才敢大着胆子看他。

男人眉目英挺,此时的他少了些白日里慑人的威严和冷漠,瞧着竟有几分...脆弱?

妧卿连忙甩甩头,她怎么会觉得富有天下的天子脆弱?

“烈酒伤身,皇上还是少喝些为妙...”妧卿张了张小嘴,柔柔地劝道。

见男人没理她,妧卿正准备告退就听他道:“太后让你来的?”

“是,太后娘娘让奴婢来取经书,没成想惊扰了皇上。”

男人蓦然冷冷嗤笑:“经书?她倒是虔诚。”

妧卿不敢接话,总觉得太后和皇上之间有很大的隔阂,平素里皇上连“母后”都不会叫,直接称呼“太后”。

墨蓝的静夜,她好似听到男人的一声叹息:“今日,是朕生母的忌日。”

没想到会知道这些,妧卿愣了愣,手指微微蜷缩,轻柔的声音如潺潺清泉:“奴婢入宫时曾经听说,兰贵妃冠绝京城,皇上如今治理天下,四海升平,贵妃娘娘若泉下有知,也会为皇上高兴的...”

她抬眸觑着男人,小声道:“还请皇上保重龙体...”

等了许久男人都没再出声,妧卿福了福身:“奴婢告退...”

她正想从窗台旁离开,却因阁中太过昏暗没注意到脚下倒着一个酒壶,壶嘴里还流了些酒渍出来,绣鞋一踏上去就猛地一滑,妧卿控制不住地往前面栽去。

她惊呼一声,下意识地紧闭上双眼,小手无助地挥舞着。

下一瞬,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来袭,反而一双有力的大掌抓住了她的手,将人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