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自然也发觉了,他转头看向太后笑道:“王妃昨日还提起许久未进宫请安,今儿本想带她一块,没想到肃国公夫人一早谴了人来,只能下次再让她进宫了。”

太后神色稍缓:“她有心了,下次你们夫妻俩再一同来和哀家作伴。”

“这是自然。”

两人闲聊起来,没人再管跪在殿中的妧卿,竹清使了个眼色,她才赶紧爬起来退到一旁。

妧卿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震耳欲聋,连身子都忍不住颤抖着,她掐了掐指尖,尖锐的刺痛让她稍稍平静下来。

所幸靖王只待了半个时辰便准备离开。

他走出殿门时,看着站在一旁的妧卿,语气意味不明:“本王就这般让你害怕?”

妧卿垂着头,顾左右而言他:“是奴婢不小心,冒犯了王爷。”

宣嵘轻哼一声,没再说什么,径直离开了。

妧卿轻轻吐出一口气,她看了看幽深的殿内,刚刚松懈下来的精神又紧绷起来,还不知太后待会要怎么罚她。

出乎意料的是,靖王走后,太后平静地用了晚膳,一直没再提起这事。

傍晚开始天气格外阴沉。

雷声在远处响起,空气中弥漫着沉闷的水汽。

太后每日戌时便要安寝,今日是妧卿守夜,眼看雨水就要落下来了,她连忙跑去将菱窗关上,用力地下了扣。

寝殿中是浓浓的檀香,太后倚在榻上看着佛经,竹清在身侧伺候,妧卿只能守在门边等候吩咐。

没过多久,淅淅沥沥的雨声响起,风越吹越大,她站在屋檐下,裙摆都有些湿漉漉的。

“妧卿。”

里边突然传来太后的声音,妧卿连忙走进去:“太后娘娘?”

太后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书册,扶了扶鬓角:“哀家有些不适,你去一趟紫宸宫,请皇上过来。”

妧卿心下一沉,傍晚前才传来消息,今日皇上在御书房和丞相议事,吩咐了人不准打扰。

见她没动,太后微微笑了笑:“快去吧,若是皇上一时不得空,你便多等等。”

妧卿垂在下方的手捏紧了袖子,她知道这是太后在责罚她,罚她午间的时候没有顺着太后的心意去亲近靖王。

皇上平日里虽不喜后宫的人去御前,但一般不会让人特意吩咐不准打扰,偶尔几次传了话出来,那就是有重要的政事,就算她这会儿去也不可能见到皇上。

太后言下之意,若是见不到皇上,她也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