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最后的努力

“既然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为什么是我跟着你而不是你跟着我呢?”鲁登道夫反问道。

鲁登道夫最厌恶的就是德国那该死的血缘制度,只有世袭的容克贵族才能担任统帅大将,他正是因为出身寒门才当不了欧战东线的统帅,兴登堡取代他坐在了那个位置,在鲁登道夫看来,是兴登堡抢走了本该属于他的荣耀。

鲁登道夫死死地盯住兴登堡的眼睛,后者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许久,兴登堡悠悠叹了一口气,

“谁是主导者真的那么重要吗?如果你非要占据这个位置,等我们容克贵族主导国防军重新建立在德国的统治地位以后我给你就是了。”

鲁登道夫突然大笑起来,他笑的是如此的凄惨恐怖,脸上的八字胡因为肌肉的抽搐扭曲起来,正脸完全被皱纹填满了,他拼尽全力地笑着,仿佛要把1914到1918年所遭遇的所有不公和痛苦都吐出来。

许久之后,房间里不再充斥着像撕布机工作时一样难听的笑声之后,鲁登道夫抬起头来,

“兴登堡啊兴登堡,你真是太小看我了,以前权力和地位对我来说很重要,但是现在,”他转身从墙壁上的陈列柜抽出一把指挥刀来,

“权力很重要,但是没有你对我更重要。”

······

汉诺威的夜晚下着下雨,春分时期的天气在晚上还是很冷,出于念旧以及对老战友最后的关心,鲁登道夫还是亲自开车送兴登堡回到了自己的庄园,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交流,鲁登·道夫叼着雪茄开车,而兴登堡则是沉默不语。

门口执勤的门卫鲁德尔看到一辆车打着灯从远处驶来,仔细一看居然发现庄园的主人回来了,急忙飞奔出去打开了庄园的铁门,然后打着伞恭敬地守在门口,等汽车停下后亲自打开门扶着老元帅下车。

就在此时,鲁登道夫冒着小雨下了车,对着兴登堡敬了一个礼,就像他们1914年第一次见面时一样,然后默默地返回车上准备驱车离开。

一直眯着眼睛的兴登堡还是忍不住大声喊了一句,

“雨天湿滑,慢走。”

这辆奥迪并没有停下,而是打着油门冲了出去,兴登堡看着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在视野里的鲁登道夫,瞳孔开始不断地放大,直到重新恢复了锐利的眼神,他心里补充了一句,

“鲁登·道夫,你的路,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