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告退!”
看着傅秋衡狼狈离去的背影,隆圣帝放下茶杯,眼神愈发深邃。
他知道对方不是不想接,是不敢接。国税司虽掌财权,却也是个烫手山芋,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更遑论如今的国库基本上等同于龙空包,别说捞银子,要捅出多大的窟窿才能把帐给平了?才能把缺口堵上?
自己看似替太子铺路,在对方眼中,指不定后面还挖了多大的坑在等着。
“朕,就让你们如此畏之如虎么……”念及于此,隆圣帝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文德殿内的烛火已燃至过半,灯花偶尔噼啪作响,将这道伟岸的身影在江山社稷图上拉得忽长忽短。
他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指尖还残留着奏折上朱砂的凉意,脑中反复盘算着北伐粮草调度与南境赋税改革的细节。
“太子殿下到!”突然,殿外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伴随着内侍低低的通报。
隆圣帝抬眸,只见纪贤身着月白锦袍,腰束玉带,步履沉稳地走了进来。
其人身姿挺拔,面容温润,眉宇间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进门便躬身行礼。“儿臣纪贤参见父皇。”
“起来吧。”隆圣帝的声音褪去了方才对傅秋衡时的锐利,转而多了几分缓和。“近来在布政府当值,诸事还顺手吗?”
纪贤起身时,顺势将手中的紫檀木折匣捧在身前,语气很是谦逊。“托父皇洪福,布政府的日常政务,儿臣已能按规制处理。
各司呈报的文书、地方上的琐碎事宜,皆未出现纰漏。”他顿了顿,上前一步,当即将折匣打开,取出三份折叠整齐的奏折。“只是这几份折子,涉及漕运改道、贺州流民安置,还有神京卫戍换防调度…….
儿臣思虑再三,心中仍有疑虑,不敢擅自决断,特来呈于父皇过目。”
“你有心了……”接过奏折,隆圣帝指尖拂过泛黄的纸页,目光快速扫过其上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