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吃过。”
“就知道你没吃过,浆水面就是把洋白菜、芹菜用开水焯一下,放进有水和面的瓦罐里,盖上密封,跟西川人腌泡菜差不多。用的时候把瓦罐里的水配上姜末、葱花和油泼辣子调成浆水,吃的时候把浆水浇在‘拉条子面’上,说起来‘拉条子面’也是一个特色。”
“听起来就好吃,何所,这边主要吃面食吧。”
“嗯,我们这边以面食为主,有时候也吃点杂粮。糁饭,估计你一样没听说过,我们这儿雨水少,种植不了水稻,但适合糜子生长。今年不行,今年太旱,往年到了秋天,有的地方漫山遍野都是糜谷,沉甸甸、金灿灿的。收获之后把糜子经过碾磨去掉皮糠就成黄米,做糁饭时,先把黄米淘干净,倒进沸腾的开水锅里,等米煮得快烂的时候,一般是七八成熟,糁入面,搅烂融合,焖熟就能吃,特别好吃。”
“何所,要说特色,浆水面算不上,糁饭也算不上。”杭教导员打完电话走了过来。
“老杭,那你说什么算特色?”何所笑问道。
“我们这儿人生活好啊,早上吃羊,中午吃鱼,晚上吃蛋,一天到晚吃的都是洋(羊)芋(鱼)蛋!”杭教导员担心韩朝阳听不懂,说得是很标准的普通话,说完又回头道:“所以说,洋芋才是我们这儿的特色。”
“马铃薯?”韩朝阳下意识问。
“就是马铃薯,刚才说得是外地人揶揄我们这儿人的笑话,我们这儿自然条件恶劣,其它农作物种不了,种了收成也不好。洋芋耐旱,所以只能种洋芋、吃洋芋,有些地方洋芋就是主食。”
杭教导员轻叹口气,接着道:“现在条件比以前好多,我刚参加工作时去外地办案,一个外地同行就问我,你们那儿的人是不是一天只吃两顿饭!不怕你笑话,当时许多偏僻的农村一天真只吃两顿。我老母亲你昨天见过的,到现在还一天只吃两顿,已经养成习惯了。”
“养成习惯?”韩朝阳觉得很不可思议。
“不奇怪。”何所接过话茬,苦笑着解释道:“以前不像现在这样,就算地里绝收还能出去打工,只要肯干多多少少能赚点钱,至少混个温饱没问题。那时候真是靠天吃饭,男的要下地干体力活,不吃饭扛不住,女的早上起来做好饭让丈夫吃了去干活,她不吃早饭,把剩下的热一下中午吃,晚上再吃一顿饭,所以在家不干活的一般都只吃两顿。”
“何所,教导员,其实我不是城里人,我老家也在山区,不过我老家自然条件没这边恶劣,虽然旱地也比较多,但没这边这么旱。”
“你不是城里人?”杭教导员觉得很奇怪。
“不是,我出生在农村,也是在农村长大的,不过我家后来就没地了。我爸是镇里的民政干事,我妈是中学教师。”
“在农村长大的,在农村怎么学会拉小提琴,学会弹钢琴,还考上东海音乐学院?”
他显然上网搜过“燕阳最帅警察”,在网上走红了就没隐私可言,韩朝阳一脸尴尬地笑道:“我六岁时跟我爸我妈从老家搬到我们镇中学教师宿舍住,学校有个老师是东海人,上山下乡时去我们那儿插队的,在我们那儿成了家,刚开始是民办教师,后来转了公办。
他没上过音乐学院,但他父亲和爷爷上过,他爷爷年轻时还去法国留过学,他们一家全懂音乐,而且演奏水平很高。他姐姐后来定居英国,有一次回国探亲,问他想要点什么,他没要钱,也没要彩电、冰箱、洗衣机等电器,就管他姐姐要了一把小提琴。”
“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