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触了火一般,猛地惊醒,睁开双眼,与他愣愣对望。
“你……没事罢?”裴祯元试探着问。
戚卓容犹在惊喘,她紧紧地盯着他,而后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抚上了他的脸。
他的下颌,他的颧骨,他的眼睫,他的眉毛,最后是他的额头。她摸到他额头那层薄薄的汗意,终于如梦初醒一般,把手缩了回来,惊骇坐起身:“你怎么下床了!”
裴祯元皱眉:“你把朕给吵醒了,喊你你又不应,朕只能亲自下床来看。”
戚卓容单手捂了一下脸,叹息一声,道:“……臣平时,不这样。”
“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戚卓容不回答他,匆匆下了榻,将他从地上扶起来:“陛下快回去歇着罢,别着凉了。”
她随手将她的外袍披在他肩上,裴祯元看见这件干净的外袍,便想起那件沾了血的蟒袍:“朕先前送你的那件蟒袍呢?拿去洗了吗?”
“烧了。”戚卓容语气平平,“看了晦气。”
“烧了?”裴祯元声音都变了,“那是朕找针工局专门缝制的花纹!全天下独此一份!你……”
他胸口大痛,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再出声。
戚卓容忙道:“不是,是因为看到它就会想起不好的事,又不可能再穿,索性烧了。”
裴祯元很不高兴,但是既然都已经是她的东西,她想怎么处理,当然就怎么处理。他闷闷不乐地回到床上,用右手摘下肩头的外袍,甩给她:“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