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荣一边派自己的随从去看望周莲,一面让人加快速度往西大营那里赶去。周莲被刺杀的事情已经震惊了江北的官场,当时整个山阴郡都已经调动了起来,林荣沿途受到各地的保护。
王大有的动作也够快,在事发的七天之内已经捉到了一些人,并且拿到了人证物证,交给了秋叶,秋叶当时就派遣齐侯去江南交涉。
于是这件事当时就在江南爆发了出来。
朝廷上面瞬间分成两派,一派认为石磨这事做的不干净,你要是真想刺杀人家,你好歹派一个专业的刺客啊!现在被人家找上门了吧!
还有一派觉得这个刺杀这个想法真的好,若不是这一次认错了人,那百分百已经成功了。杀了林荣,对于整个江南来说等于去了头上的阴影。使得双方决战的时间往后推了最少20年。
总之江南的人不觉得这一次的刺杀有什么不对的,错就错在事情没有做得很完美,并且没有把尾巴扫得很干净。
就因为没有把尾巴弄干净,现在被人家追上门来了,该认的错还是要认的,至于改不改那就是另外一个说法了。
但是既然对方的使者已经找上门来了,江南这边也好歹排出来了宴席宴请使者。文官已经准备好了,无非是双方扯皮,这边付出点代价罢了,而且有些叫嚷着连代价都不用出,毕竟双方现在正在交战,刺杀对方统领是天经地义的事,干嘛要赔礼道歉?
有这样想法的人还是挺多的,并且这种人占据了朝廷里面颇多的官职。私下里面说姓齐的倒是好大的胆子,敢这个时候找过来,虽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但是那话也不一定准确,想杀的时候肯定会杀的。
至于会不会杀了来使,那要看皇帝的心情了。富贵这一会儿的心情,那真是一点都不明白。
他和几个小儿子说:“你们石磨叔叔的本事我是知道的,而且石磨一直以来为人谨慎。他三令五申对那群人说只需要刺探消息就行了。这群混蛋看到有一条大鱼不想放过去,偏偏生出了刺杀的心思,刺杀和刺探是一个样吗?”
富贵面前的这群小孩子,因为年纪小,这个时候都发表不了什么意见,个个个老老实实的听着富贵讲。
然而富贵想听听这几个儿子是怎么说的:“你们觉得这件事该怎么办?”
就有一个小孩子说:“父皇,这事情已经传开了,天下人都知道了,咱们这个时候若是赖账,人家肯定会看不起咱们的。不如给点钱帛打发了吧。”
富贵点了点头,这是会思考了,最起码站在天下人的角度来看这件事。若是一个豪强这件事想不承认可以不承认,但是作为一个皇帝,身上还有一种道德标杆,有的时候太缺德的事儿还真不能做。
就有另外一个儿子,很狡猾的问父亲:“父皇,咱们对天下人说这事是咱们干的了吗?咱们为什么不一推干净,说这是江北栽赃陷害呢?”
这个属于不要脸,来了一个抵死不认。
这孩子有些小聪明,富贵却并没有觉得不好,而是伸手在这个儿子头上揉了揉:“若是对方没有人证物证,咱们当然不承认,可是人家有证据。所以闹不掉的事儿还是要认的。”
好歹这几个儿子没有表现出彼此栽赃陷害,好处揽到自己身上,坏处推给兄弟。富贵跟这些小孩子们聊了半个下午,虽然没有什么好建议让富贵采纳,但是富贵心情却好了不少,答应这几个孩子到时候有宴会的时候领着他们一起去。
而宫里面排的最近一次宴会就是招待齐侯。
齐侯和富贵算是老相识。齐侯的年纪比富贵小上几岁,富贵当初娶何夫人的时候,齐侯才二十岁出头,代替他父亲老土匪前去赴宴。如今又隔了几年相见,两个人彼此之间都有一些唏嘘不已。
看到江北古人,别管是什么阵营的,富贵就觉得齐侯说出来的乡音亲切。于是两个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剑拔弩张的气氛,而是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一样,愉快的为了好打了招呼,彼此落座。
刚开始两个人也没有聊这一次的事情,而是互相问候。
富贵问齐侯家的孩子身体可好,齐侯夸赞富贵这几年威严日盛。
把这些客气话说完,富贵就问齐侯:“齐老弟你是从江北来的,我那两个孩子如今如何?我耳朵里听到的都是别人跟我说的。我身边的人哪有亲自见过他们的,跟我说的也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我想听听老弟跟我说说那一对孩子如今可好吗?”
齐侯也不知道富贵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若论起心思诡秘,齐侯十个绑在一起,也比不上一个富贵。然而在这种其乐融融的场合下,既然对方为了齐侯也照实说了。
“我们陛下如今还好,就是忙一些。除了平时上朝,我也不常见。你是知道的,我这个人又笨又老实,嘴巴又不会说话。在陛下那里不受重用......”这话刚说出来,两边群臣都忍不住打趣。
“齐侯太过谦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