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大狗的叔叔给应付走了,秋叶就觉得自己脑仁疼,就感觉用脑过度了一样,这比自己干一天的活看一天的折子更觉得累人。
就在秋叶整个人散发的一种秃废气质瘫在座椅上的时候,林荣抱着女儿来了,小宝宝对着秋叶张开了怀抱,秋叶这个时候不想抱孩子。
“闺女,饶了你娘吧,你娘这会儿不想动。”
小女孩又听不懂秋叶这是什么意思,看秋叶不动就哼哼唧唧了起来。别看人家才出生没多久,如今不到一岁,但是秋叶相信小孩子绝对能够凭着一种天生的直觉,知道此时此刻该不该放肆,该不该骄横。
特别是林荣回来之后,秋叶就发现闺女的脾气是一天比一天大。这个时候刚哼唧了几句,林荣就赶快抱着闺女哄了起来。并且胆大包天的指责秋叶:“闺女想跟你亲近亲近的,你看看你,抱抱她怎么了?”
秋叶就有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林荣,想当初这家伙从来不敢用这种口气跟自己说话。
秋叶看过来林荣也察觉了,但是人家一点都不惶恐:“我说的是放肆了一些,不过你得好好想想,外边的事儿哪比得上闺女。你说是不是妞妞?”
说完之后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女儿,没想到这小丫头锲而不舍的对着秋叶张开了胳膊,想要抱一抱。
秋叶这个时候不想动,对林荣说:“我劝你别事事都顺着她,以后养成了这种要什么有什么的坏毛病可怎么办?咱们两个是会顺着她,难道天下所有人都顺着她?你要让闺女早点明白一个道理:不是她张开胳膊所有人都会抱她的。亲爹娘对她亦是如此,没什么东西是注定是她的。她这个时候可以跑过来抱住我,但是我是不会去抱她的。”
林荣听了秋叶这几分道理,觉得对于女儿来说确实不能百依百顺,不过他这会瞬间计划好了,往后黑脸的事让孩子她娘去做,自己唱红脸就行了。于是低下头亲了亲女儿,最后把小婴儿小心翼翼的放到秋叶的怀里。“行了,她年纪太小不会跑过去,我替她跑过来,放你怀里,搂着点别掉下去了。”
秋叶收拢胳膊,把孩子抱在怀里。
林荣看秋叶的表情,再想想刚才听到的话,忍不住嘴角抽了几下,随后转过头无声的笑了。
“你想笑就当着我的面笑出来,别偷偷摸摸的。”秋叶叹了一口气,也觉得大狗子叔叔和富贵这一番合谋就显得特别可笑,“你说这种事说出来会有人相信吗?”
明明很假的东西,秋叶怎么都想不明白,富贵是怎么想出来这个主意的。
“应该会信吧。三人成虎的典故你是听过的,这种谎话多说几遍,大部分人都会信,除非是那些博古通今的人物。但是怎么说呢,这年头证伪是很不容易的。而且这一番说辞大部分都能信——和那些神神鬼鬼的传说比起来,这个简直真的不能再真了。”
秋叶还是觉得这种事丢人。伪造历史,是多么不自信才能做出这样突破底线的事儿啊,难道有一个贵族的祖宗就那么有用?从此之后,受过的贫穷,吃过的苦,那小的比不能再小的格局和极度狭隘的气度就镶金边了?
就像林荣说的,证伪是很不容易的。如果反驳,要拿出真是的例子,可是年代久远真实的例子也未必真实,所以秋叶能够想象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就会有无数的人因此打嘴巴官司。
总之,这事儿绝对是富贵能做出来的,极其没底线没人品。
而秋叶接下来的重点是要放在平了东边三郡。
对于秋叶来说和东边儿泰阳的仗打的时间太长了,这样一直拖下去不利于后勤补给。还特别耗费钱粮。管着钱粮的金老抠已经三番五次的在秋叶面前暗示这一次作战耗费的粮草太多了。不过林荣回来了,过了年林荣挂帅出征,东方三郡拖不太久。
接下来秋叶就把工作的重心从军事行动转移到了各地的治理上。如今天下形势趋于稳定,秋叶不着急渡江南下。
稍微推迟几年,这样的好处一来是可以训练水军,二来是能够巩固北方。并且秋叶有计划要在这几年里面,把北方二十四郡全部巡查一遍。
在这个冬天,秋叶就有目的的让老主管领导的文官队伍制定明年后年的发展计划。就在秋叶按部就班的治理北方的时候,大狗子叔叔祭拜了祖宗渡江南下。
回到江南之后,大狗叔叔先去拜见富贵,恰巧这个时候东渠先生也在这里,大狗子叔叔就向富贵和东渠先生汇报了这一次的所见所闻。
“这一次是在兰封拜见了大小姐,也见到了小公子和大小姐生下的闺女。小公子挺好的,颇有灵气。听说如今跟着那些侍女已经学了几百个字在肚子里。对答的时候也能看落落大方之态,衣服鞋履都是正正好,见了三次,每次穿的衣服都不一样。我也拉着他的小手看了,白嫩嫩胖乎乎的,握着挺有热乎气的。”
富贵笑着点了点头:“既然他姐姐没亏待了,就不用把他接回来了。”随后转头跟东渠先生说:“我是知道秋叶的,那丫头刀子嘴豆腐心,就算是我们父女之间有什么不愉快,她也不会跟她弟弟过不去。”
东渠先生点了点头:“这才是大家风范。”
富贵就问大狗子:“见到了秋叶的那个女婿吗?也见到了她的孩子?”
“都见到了,那位林将军倒是有一些恃才傲物,不乐意搭理人。看他身体确实不太好,人特别瘦。两颊无肉,脸色青白,我瞧着倒不像是一个长寿之态。他们俩的女儿我也见到了,如今白白胖胖的,只是年纪尚小,看不出什么来。”
富贵点了点头:“这孩子想要显露峥嵘,最起码也得十几年之后了。”随后问大狗子:“你这一路上觉得江北恢复的如何?百姓是否安居乐业?”
“如今北方已经完全恢复,属下从山阴上岸,山阴已经全部耕种。当地人数少,但是从外地迁徙了不少人来填补。经过山阴往北,路过庆安,转入平阳郡,最后进入了兰封,这一路上生机勃勃,称得上是安居乐业,虽然这两年未曾下雨。但是秋季收了庄稼之后,我们回程的时候路过武州转安庆,再从山阴乘船,看的出来他们在兴修水利,百姓踊跃参加。”
东渠先生和富贵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东渠先生忍不住感慨了一句:“没想到大小姐手下有不少能人。让这些百姓们出工出力,却没有人逃走,这也是一种本事呀。”
富贵却是心中受了不少震动。北方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早就把北方大地开发完了,每一寸土地都可以用来种粮食。只要北方的粮食能收上来,两三年之后就能积蓄力量渡江南下。
富贵却有些不死心:“你这一路上看到的都是这些好事,难道就没有一件坏事吗?”
若说坏事倒还真的碰上了一件,“有,我们经过庆安的时候。看到有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骂人。才知道这个老头以前是地主,后来地被收走了,夏天他们村里面有一户人家,这一家的男主人病了,结果这个老头主动带着金银去把这家人的土地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