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老主管说中了他心中最隐秘的那一块伤疤,他确实一直没亲人,他一瞬间想起父母,父母的面容都记不得了。他小的时候父母还在的时候,他也是如珠如宝一样的养着......
一瞬间他的眼泪冲破眼眶,却害怕老主管看到自己的狼狈样,从石头上滑下去,一脚踩在水里差点跌倒,两边坐着的人赶快站起来,离得最近的几个跳进水里扶着他,林荣趴在其中一个人的背上,催着赶快走。
随从背着他上山去了,老主管一直坐着,过了一会儿,让两个童儿收拾东西下山。
下山的老主管来见秋叶,一见面就说:“属下把这事给搞砸了。”
秋叶听了经过,扔了手中的毛笔,忍不住用双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我去找他说一说,这事还必须我去,我就盼着你们俩将相和呢。”
于是秋叶顾不得少女的娇羞——秋叶也没有娇羞这玩意儿。便带着人溜溜达达的往林荣的院子里去了,去的时候秋叶还在想:“夭寿啊,这叫什么事儿啊?媒人安排自己和其他人相亲,结果相亲对象那边哭了,自己还要跑过去安慰人家。还要跟人家说不要想那么多,媒人就是满嘴没实话!!!”
天啊,真是太难了。
秋叶一路走一路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到了林荣门前秋叶已经做到面不改色昂首挺胸的对这件事指指点点了。
结果刚进门林荣的随从就跟秋叶说林荣中午没吃饭,且心情不好,又把自己关黑屋子里。
秋叶就在想:这家伙怎么这么容易情绪波动呢?难道老主管真的刺激他了?
一直以来也没聊过他父母,就知道小时候父母双亡投奔姑姑,姑姑也倒霉的先走了,然后在姑父家过的和下人差不多......
秋叶端着烛台,在掀开厚厚的帘子之前问:“郁明,我能进来吗?”
里面没回答,秋叶等着。
过了一会儿,“郁明,我能进去吗?”
还没说话,但是也没让秋叶等太久。
“请吧。”
秋叶便掀开厚厚的帘子进去了,“我今天来是因为老主管刚才跟我说了,我也没想到他居然异想天开,但是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你我是朋友,彼此能以性命相托,一点误会说开就是了。”
秋叶把蜡烛放在最远的桌子上,摸索着坐在了林荣床边的椅子上。
“你还好吗?要不我陪你吃点?”
不说话。
“别生气了,你当他是老糊涂了吧,老人家,总是偏执一些。他也觉得冒犯你了,要不然咱们一起吃饭,把话题说开?”
还是不说话。
秋叶坐着没动,人家说女人心海底针,这家伙情绪敏感的时候也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
秋叶就这么陪着他,一个躺着一个坐着,一下午就这么过去了。外面的随从请示晚饭放在哪儿,秋叶才从纷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先端碗粥过来吧。”接着对林荣说:“郁明先喝碗粥吧。有什么话你明天去找老主管,咱们三个一块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我让他给你道歉!”
林荣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我一下午就在想这个事儿,也许他说的不错,我终究......我答应你了。”
“啊?那个......你答应咱们成亲的事儿了。”
“成亲?很惊喜,我还以为是无媒苟合呢。”
这话说的秋叶想揍他,“想明白了就起来吧,别折腾了,”吃饱了我今儿就能让你体会什么叫苟合。
这件事就这么敲定了,消息一公布,上上下下都惊呆了。不过转念一想也合情合理,然后各种恭喜的信件雪片一样的飞了过来。婚礼在下个月,秋叶心里面想着既然答应要办这个事了,那就别拖着了,而且自己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找一个良辰吉日把事情给办了就行了。
办完之后根本不可能长相厮守,林荣自然要回到军中,秋叶肯定要处理北方的事情。对于秋叶来说,这个婚结了跟没结是有点区别,但是区别不大。
这个消息经过层层传递,很快传到了江南。
收到消息的富贵这个时候简直是目瞪口呆。第一反应就是:“她自己把自己给嫁出去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里面也确实没有富贵什么事儿,富贵只能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心里面想了很久,跟石磨说:“倒也算般配......就是林荣是个病秧子,她就不多想想,这小子以后死了她怎么办?”
石磨没说话。
富贵转念一想,“哦,那小子死了也没事儿,女主!自然是想干嘛干嘛。”
但是心里还是很不痛快,“我在江南是没法子了,和她也说不到一起。她娘呢,怎么就不劝劝?!”
说完在屋子里转圈圈,“真是!!!唉!嫡出的都是讨债的!!!”
石磨还是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