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年纪小,这丫头把他叔叔的饭菜舔一遍。然后他叔叔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这丫头自己完全不嫌弃自己的口水,他叔叔不管吃不吃,只要她舔过的,最后总是能到了她嘴里。
只要她敢舔,老太太就敢打。然后这小丫头片子仗着自己极其灵活的走位跑到大街上开始嚎啕大哭。邻居们免不了劝老太太,丫头片子年纪还小,想吃就给她吃呗,大人哪能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何况人小肚子小,吃的也不多。
年纪再大一点,让她上山上打猪草喂鸡鸭鹅猪。
这丫头非常损,她把猪草替代了野菜,切完之后放锅里煮,煮熟了之后捞出来扔点盐进去拌拌,把水挤干之后,再把那一些粗粮什么的放到一起蒸。美其名曰饭团,给他爷爷奶奶吃。
至于味道有些苦,村里人不在乎,野菜里面也有苦的。
这丫头四五岁的时候就已经克扣家里面的粗粮了。她奶奶给了一碗,这丫头能用上1/3,已经算她有良心了。
然后藏的这些粮食娘俩晚上吃了,决不过夜。
用那丫头的话来说,到了肚子里面的才是自己的。已经穷成这个样子了,还要攒粮食,那是老鼠给猫攒食呢。到时候如果被老太太抄了,别说粮食了,老太太能提刀砍人。
回忆起以前,巫马富贵嘴角带笑,然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或许当年才是一种好日子吧。无忧无虑不用考虑那么多,无论走到哪个村都有巫马富贵住的地方。
不敢说四海为家,但是在整个镇里面巫马富贵也是号人物。巫马富贵甚至当年觉得这样的日子能过到老,喝醉的时候也和兄弟们说过,可能往后几年要给儿子们攒彩礼,要给女儿们瞅一瞅婆家。
唉!
就在巫马富贵叹了一口气的时候,代替了石磨的赵镇送来了一条消息。
富贵:“你说这几家的人在邬堡里面住了两晚上?”
赵镇点了点头:“大哥,这群人也太可恶了,咱们现在还是这里的主人呢,他们就敢三心二意。不如找个机会把他们……”
赵镇把手掌放到脖子边儿,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巫马富贵嘴角带着冷笑,把纸条撕吧撕吧扔进了茶杯里。
“不,不仅不找他们的麻烦,相反,咱们俩兄弟几个还要对人家好。你帮我记着,等到咱们走的时候,就把咱们的地送给他们,在此之前,你不要的那些好家具和宅子也全部送给他们,对了,你们再找上他们家的人和他们家的人喝酒看戏,顺便再结拜一次兄弟。”
“……大哥?”大哥你没病吧?
“咱们越是跟他们眉来眼去,到时候秋叶越是对他们存有戒心。这些人我都知道,吃进去的不想再吐出来,咱们手里面有不少地还有不少的好院子,到时候秋叶回来了,他们要是脑子清醒,把这些东西全部上交,算是能捡回一条狗命。只要是稍微犹豫一些,秋叶眼睛里面容不得那些大地主,他们的脑袋就要挂在城墙上了。明白了吧,不用咱们动手,也不脏了咱们的手。”
赵镇点了点头,“你那主意好是好,但是我担心这一群狗东西已经在秋叶面前把咱们要跑路的消息透露出去了。”
“肯定会透露出去了,不把咱们的消息拿出去讨秋叶欢心,他们还有什么能让秋叶看的上眼的!”
“那咱们怎么办?万一秋叶不想让咱们走呢?”
巫马富贵看着赵镇:“你想走吗?你不是挺喜欢当个读书人的吗?”
赵镇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我没想到读书人脑子里面的弯弯那么多,反正咱们是粗人玩脑子是玩不过他们的,并且江北没什么读书名人,听说江南那里文风鼎盛,去了江南,比在江北这边碰见的高人更多。大哥你放心,我是跟着你走的,你也知道我们家原来穷的四壁漏风,就算是到了江南,比不上现在也比当初强多了。”
巫马富贵点了点头,把手放到赵镇的肩膀上拍了拍,“好兄弟,我知道了,你先去吧,继续盯着点秋叶。也继续盯着那边的动静,咱们能不能走得了就要看你这边的消息及时不及时了。”
赵镇答应了一声就要退出来,在门口碰上了东渠先生。东渠先生的轮椅特别笨重,童儿推过来已经累得哈气了,赵镇赶快站起来帮着把东渠先生的轮椅抬进来。
巫马富贵也知道东渠先生来了,所以两个人一左一右的将东渠先生抬进来之后,赵镇才告辞离开。
“先生,有什么事儿叫我过去就行。”
“在屋子里面坐的久了,想要出来动动。准备好了吗?”
屋子里面只有东渠先生和巫马富贵,连童子丫鬟们都退了出去,而且这屋子非常空旷,东渠先生和巫马富贵又是压低了声音,所以巫马富贵这个时候没有再隐瞒。
“已经准备好了,到时候会在江面上把船连接在一起,搭起浮桥,一晚上能将咱们所有的人马运过去,只是粮草这玩意儿携带不了太多,顶多只有一个月的。”
“一个月都不少了,昔日楚霸王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打赢了一场仗。换到咱们现在,境况何其相似。连他们的家眷也带走吗?”
巫马富贵点了点头,时间还没有具体定下来。
“我一直不能拿定渡江的时间,往后几天,特别是到了下旬,是前半夜黑后半夜亮。若是后半夜开始渡江……哪怕是有月亮也是要打着火把的,咱们现在最怕的就是在渡江的中间有人攻打。”
这个时候能攻击巫马富贵的,要么是江南的人,要么是秋叶排派的人。
东渠先生仔细给巫马富贵分析了一下。
“咱们先说江南,江南那个地方的人没什么斗志,说真的,哪怕是咱们兵败退到了江南,在江南那也是惹不起的。我的眼光不会有错,不出三年您会占领整个江南,所以江南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