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太阳没有露头,王大有就醒了过来,在身边亲兵的帮助下王大有披挂整齐从山洞里出来,他看了看下面两边山脉夹击着的小谷地。
昨天他走了一圈,从山上到山下,哪怕是一个成年人也要走将近一个半时辰,并且气喘吁吁。如果换成本地人的话或许不需要一个时辰,而且还是背了大量的东西。但是考虑到大军和本地人的体质不一样,也没有走惯山路,所以要早点出发才行。
之所以起这么早,太阳还没有出来,是因为王大有打算趁着黎明前的那一点黑暗让大军能够把最平坦的一节小道走完,随后天亮之后大军再一口气猛冲下去。
背后山洞里和地道里全是各种各样兵器撞击的声音,还有饭香味飘了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有副将过来请示是否可以下山。
王大有一挥手,大军沉默无声地沿着小路,在前面人的带领下,一个接一个的下山去了。
这大军有6万人,6万人同时行动光是靴子踩在石头上的声音都能让山下的人听得清清楚楚,但是黎明这一段时间是很多人睡得比较熟的时间。
直到大军行到了半山腰,刘家的那些仆从军还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而刘家,全家仍然在沉睡之中。
刘家的老太太是一个特别喜欢享乐的老太太,有人说,有些老人家到了年纪大之后,心理想法和年轻的时候不太一样,或许是这些老人家已经意识到生命马上就要走到终点,所以就常常挑战一下自己生平的形象,大部分这么做是为了不让自己留下什么遗憾。有些温文尔雅的就喜欢放浪形骸,有些平时节俭的就喜欢铺张浪费。
到了刘家这位老太太身上道理也是一样的,年轻那会她丈夫还在世的时候,这位老太太也是一个贤良淑德的人物。儿子在世的时候,儿子是家主,别看平时吃喝不穿,像是在金字塔上的人物,全家老少都捧着。但是和自己当家作主还是不一样,并且这个儿子在大事上根本不听自己的。家里如果吃几顿肉,喝几回酒这种小事,老太太倒是可以当家作主,但是怎么花大钱怎么决定生意,甚至将来家族该走向哪里,儿子从来就不听她的。
这让这位老太太非常生气,一直以来老太太觉得自己是下嫁,自己是正经的权贵小姐,不说父亲官职大小。单说母亲那边都已经富贵了很多代人了,大家联姻的对象都是门当户对。哪怕是何必嫁到钱家的那个姐妹,钱家在当时来说也是名声很好的读书人,属于耕读传家,在读书人的圈子里这种人家才是最体面的。
可偏偏自己嫁的人一点体面都没有,士农工商,商在最末。刘家除了有点钱他还有什么?没想到自己一招从关乎人家的小姐变成了盐商的商人妇——甚至不是家族宗妇,也不是家主的夫人,这让她觉得一辈子都黯淡无光起来。
如今,丈夫没有了,儿子也没有了。这位老太太就彻底放开了。
白天带着人说说笑笑吃酒听戏,或者是接见一下那些管事们,指点一下家族的生意。晚上就带着这些姑娘们,门一关,听着一院子的小戏子们吹拉弹唱。再顺便喝点酒,吃点好的助助兴。
昨天晚上也是如此,但是年轻人和老年人体质毕竟不一样,有些老年人可能觉少。睡不多大一会儿就能醒过来,并且睡不着了。但是年轻人大都是贪睡,头粘着枕头到了第2天不打雷一般都醒不来。
老太太就属于睡眠少的,陪着她一起玩闹的这些主子奴才都属于睡不够的。所以这一天,天还没有到黎明,老太太就醒了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她把自己床头的那面锣敲了一下。声音特别响,惊醒了这屋里屋外的丫鬟们。丫鬟们忍着瞌睡爬起来到她床前奉承。
其中大丫鬟就问:“老太太醒了吗?要起来吗?”
“不用起来,把蜡烛点了,端杯香茶来让我漱漱口。这几天成天吃香的喝辣的,让我有些上火,早饭午饭和晚饭安排的清淡一些。对了,我这会儿正想找人说说话呢,那些姑娘们就别让他们过来了,都年纪小着呢,多睡睡对身体好。你们陪着我说说话吧。”
那些二等丫鬟们赶快去端茶,大丫鬟们只好赶快用袖子盖住半张脸偷偷的打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