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命令大军回头再去攻打山口驻军的时候,又收到了东渠先生的信。
东渠先生就知道巫马富贵这个时候会犹豫,所已赶快写了一封信送了过来。
信里的意思是说既然已经错过了机会,那就不要再回头了,直接回来吧。回来之后开春了就去和北边的刘家干架。务必要把对方吞下去壮大自己才行。
巫马富贵看了这封信,立即下令全力赶回北郭县城。这些大军们已经有好几个月没回家了,马上就要过年了,县令大人承诺要给大家发粮草衣服和肉。于是欢欢喜喜的回家去,每天有多快走多快。
正当秋叶还在盘算着给多少钱的时候,巫马富贵已经到了均县和北郭的边界。
东渠先生亲自来接,巫马富贵表现的十分感动,随后把周挺介绍给了东渠先生。等到周挺退下之后,富贵赶快把盖在先生腿上的毯子掖得更加严实。
“您怎么亲自来了?这么冷的天儿跑一趟就是受罪。唉,这一路上我还在想到时候该怎么跟您解释呢。越想越羞愧,越想越觉得没脸来见你。”
东渠先生笑得非常温和,因为他腿脚不方便,所以被石家兄弟抬到了马车上,招呼着巫马富贵上车,两个人在马车里面聊。
“您不能这么想,这一趟出去也是有收成的。远都不说,咱们地盘又扩大了。”
巫马富贵并没有被安慰到,“要是单论这一趟出去的收益,确确实实是有一些,但是和隔壁那丫头一比,我这心里不痛快。我一直在想我究竟比那丫头差到哪儿去了?”
说到这里,巫马富贵非常认真地列举自己和秋叶之间的相同与不同来。
“我们是父女两个,血脉一脉相承,要论不要脸,要论礼贤下士,恐怕我们两个人不分高下。”
东渠先生和秋叶相处的不多,所以对巫马富贵的话觉得没什么参考价值,也就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
巫马富贵接着又说:“她是个丫头片子,年龄还小,就说年龄不小,这大事岂能由女人做主的?我年富力强,志向高远,难道有识之士看不出来?所以说来说去还是因为接手的势力底子厚。毕竟有长生老母给她积攒了这么多年的钱粮,又给她留下来这么大的一片基业。我却是要两手空空白手起家。”
这是巫马富贵觉得自己和秋叶最大的不同。
东渠先生想了一会儿,觉得有这方面的原因,但是东渠先生觉得原因最大的地方在于西园那边上下一心。
“其实,不论北郭还是西园,税收都差不多的,据老朽所知,老母其实并没有留下太多的钱粮,老母留下来最重要的东西是人。他们那里上下一心,经过老母这么多年来的清洗,能留下来的都是温顺听话的,凡是有一点不听话的,老母都已经带着他们去往天国了。所以一旦有了事儿,她们神女说什么下面的人听什么。正所谓不破不立就在此处得以证明,反观咱们这里就差得远了,有件事您得提前知道,这也是我要跟您着重说的,咱们这里已经有了一些党争的苗头了。”
巫马富贵觉得自己缺的是钱和粮,但是东渠先生却觉得巫马富贵缺的是人。
巫马富贵仔细想了想,也确确实实有这方面的原因。
“可是,如今我要礼贤下士,不能刚刚回去就对下面的人大肆屠杀。”
东渠先生摇头,“也到不了屠杀的份上,每个人都有私心,那句话怎么说,千里做官只为财……就算不为了财,也为了名和利。所以,不拘一格的提拔人才才行,绝对不能让某个势力架空了您,说到底也无非是平衡二字。”
简单的两个字,东渠先生说的容易,但是巫马富贵听的很吃力,巫马富贵终究是见识有限,也没有读那么多书。这个时候他不耻下问的好处就体现了出来:“这个我也不懂,您一定教我!”
说着握着了东渠先生的手,东渠先生点了点头,回手紧紧握住了巫马富贵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