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上次的腊肉好吃,儿子想吃腊肉。”
巫马富贵一手一个,夹在胳膊下提着他们进屋,“吃吃吃,有你们吃的。”
他老父亲坐在堂上,手里拿着一个金烟杆,正吧嗒吧嗒的抽着,他老娘一头的金簪,胡乱的插着,密密麻麻没漏出一点头发。老二巫马平安也是一身绸缎,背后站着两个貌美的丫鬟给他捶背,地上蹲着两个给他揉脚。平安的媳妇也是浑身金银,一只手腕上挂了七八个镯子,这会拿茶杯砸在一个丫鬟身上,正打骂下人。富贵的姘头刘寡妇也没好到哪儿去,正拿一根金钗扎丫鬟的手,骂骂咧咧说她怠慢了两位小爷。
一屋子魑魅魍魉,让巫马富贵想起来以前看戏,戏台上有个突然富贵的老爷,大夏天穿皮裘让丫鬟打扇,捂的一身热汗却喊着“真暖和”被活活热死的戏。当时台下大家大笑,换到如今,家里这番做派又有什么差别?!
老爷子的嘴里松开金烟杆,颇有老太爷的派头,问了一句:“回来了?”
“回来了。”巫马富贵看向坐着没动的弟弟巫马平安,心里快忍不住那份腻歪,“让你找秋叶找回来了吗?”
这话刚落,家里欢乐的气氛荡然无存。
老爷子很威严的说:“找什么?我发话了,不许找。混蛋丫头片子,把咱们全家的落脚地方告诉姓周的,差点害死全家。”
和巫马富贵姘居的刘寡妇立即哭出来,“老爷,咱们儿子差点死了,都是秋叶害的。”
这个时候巫马富贵坐下,他没法跟亲爹呛呛,但是对这个寡妇就没那么多忌讳了,吊儿郎当的说:“姓刘的,你记得自己的身份,你是什么人,秋叶是什么人,他是老子的嫡长女,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这寡妇目瞪口呆,她以前别说对着秋叶大喊小叫了,对朱大姐也没客气过,怎么今天就挨骂了?
巫马富贵训完寡妇对着老太太说:“家里的规矩该立起来了,不然被人家笑话,嫡出的就是嫡出的,庶出的就是庶出的。虽然当时不得已把朱氏休了,但闺女还是老子的亲闺女。这么多小崽子,只有这嫡出的最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