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出租屋里住了三个大男人,哪怕他们都不是好动的人,腿脚也都有些伸展不开。
鬼切却没有丝毫嫌弃。
进屋后,他在源赖光的指引下换上拖鞋,略显局促地跟在源赖光身后,把客厅、房间、浴室和厨房等地辨认清楚,而后回转客厅,端端正正地跪坐在茶几后方,捧着黑泽阵给他倒的快乐水抿了一口。
屋子里只有一个房间,黑泽阵与源赖光平时睡在一起,多个鬼切也就是多张床铺的事。
不过在安排床铺位置的时候,鬼切与黑泽阵起了点小小的争执。
“不行,我要和大哥睡在一侧。”黑泽阵指着原先并排的两床被褥,一脸严肃,“让他睡靠门的地方,正好把他和你隔开,如果他想趁着你睡着的时候偷袭,我还能立刻发现!”
源赖光一听,有道理,于是抱着新床单准备越到天床铺的另一侧。
但鬼切不乐意了,他当即放下水杯,噔噔噔跑进房间,一本正经地拦在源赖光跟前。
“我不会趁人之危——当然,也不会在你睡着时向你发动攻击。”鬼切直视源赖光的双眼,以此表示自己的坚定,“让我睡在你这一侧。”
“你说是就是吗?”黑泽阵将源赖光挡开,与他凛然对视,针锋相对。
鬼切不说话了,只是定定看着他,而他也寸步不让。
两人身后仿佛燃起了少年漫里的热血之火,好像下一秒就要变成光,冲进宇宙杀个七进七出。
“……不就是一个睡觉的位置吗?大可不必如此。”
源赖光板着脸将他们分开,把自己的床褥挪到中间,再将新的被褥铺到窗边空出的位置上。
两全其美。
“这样不就好了?”他一摊手,准备就此息事宁人。
不料两人看向他的眼神都露出了淡淡的幽怨之色,直把他盯得头皮发麻。
“明明是我先来的……”
黑泽阵一双凤眸冷幽幽的,如是说道。
鬼切板起英俊的脸,严肃地纠正:“不,我的直觉告诉我,先来的人是我才对。”
“……”
源赖光嘴角一抽:“这不是还没到白色相簿的季节吗?你俩搁这演什么呢?”
什么低配版白学现场?
“我……”
黑泽阵和鬼切异口同声地想开口,却被源赖光一手一个按进被窝。
他冷着脸,不容置疑地道:“快睡觉,明天早起陪我打工,争取早日住上每人一间独立房间的新房子!”
“……哦。”
“啪嗒”一声,灯灭了。
源赖光慢慢躺下,被子拉过胸口,双手交叠着搭在身上。左手边是散发着陌生又熟悉气息的“故人”,右手边是便宜弟弟在黑暗中也闪着微光的银发。
躺在他们中间,源赖光已经可以预见自己今夜的睡眠的状况了。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发这两次善心啊?
翻着死鱼眼,源赖光在心里把自己吐槽了一百遍。
……
意料之中的,源赖光一夜未眠。
但害他失眠的两个罪魁祸首却睡得倍儿棒,一早起来精神抖擞,与他的疲惫形成鲜明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