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戎双手插进外套的袋子,静默着。
倪燕归抱起手:“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确实没有。就算有,今天也不宜开口。谁知道他在失控边缘时,会对她干出什么事。
“装傻这招在我这里行不通。”倪燕归昂起头,“我问你。上个月25号,星期六,我和你视频,你说你妈要开饭了。其实,那天李筠在你家,对吧?”
陈戎不说话。他没料到,她能只凭一个叫唤就猜出那人是李筠。她明明神经很大条。
倪燕归逼问:“你和李筠是什么关系?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否则今晚别想走出这里。”
可能是她的威胁起了震慑的作用,他开口了:“从小一起长大的。跟你和林修一样。”
“谁给你作证?青梅竹马?我和林修可是同进同出,亲朋好友人人见证。至于你和李筠,传出的只有绯闻吧。”有绯闻,却从来不去澄清。要说没有古怪,谁会相信。
陈戎点点头,但不是讲他和李筠的事,而是说:“你也知道你和林修同进同出。”
“那是因为我和林修光明磊落。”
“天冷了,是该给他送一条围巾,我也怕他梗着脖子被冻僵。”
“不要故意岔开话题,我问的是李筠跟你。你说你们是青梅竹马,你的同学能作证吗?”
“不需要我的同学,我直接跟你去见李筠,问个究竟就是。”
“算了。”倪燕归一只手往裤袋里拿手机,“我问问林修。”林修仿佛是靠山。
“你信他,不信我。”陈戎看着她拨打电话。林修在她通讯录的前排,不用翻页,一下子就拨过去了。
她说:“旁观者清。”树叶盖住月光,手机亮起的屏幕灯照在她的脸颊。泛着幽冷。
那边接通了。
倪燕归没好气的:“喂。”
对方还没有回话。
陈戎说:“就让他旁观吧。”他低头吻住了她的唇。他今晚很粗野,咬了一口她的下唇。
倪燕归正是满腔的质疑,也有脾气。她一样地咬回去,比他更用力。听见他发出“嘶”的声音。
陈戎卷起舌头,向她袭来。他捧起她的脸,手指揉了揉她的耳垂。她今晚懒得戴耳环或耳钉,于是他可以捏住她的耳垂,慢慢施力。
倪燕归抱住他的肩,将情侣间的唇舌交缠吻得像是泄愤。
电话那头,传来了甘妍丽的声音:“燕归,林修在洗澡啊。”
停了两三秒,甘妍丽又说:“你说什么?阿姨这边比较吵,听不到你的声音。一会儿林修洗完澡,我让他给你回个电话,好吗?”
又听了一会儿,甘妍丽回头,冲着自己的丈夫吼一嗓子:“干嘛呢?把你的摇滚乐停一停,让不让人听电话了?”
音乐声音立即小了。
甘妍丽仍然听不见话,她念叨说:“燕归这孩子,不会是睡着了,无意识按了电话吧?”
最后,甘妍丽挂电话了。
倪燕归的手机早已经不在耳边,她放进了自己外套的口袋。万一被长辈听出她这边唇齿的动静,终归不大好。
校道上有同学嬉笑的声音传来。如果这几个同学用心地向路旁两三米的深处,望一眼,就能看见两个交缠的人影。不过无人留意。
他捏她的耳垂。她掐他的脸颊。互不手软,唇下却交缠得紧紧不放。
过了好一会儿,稍稍分开,各自喘了喘。
校道有女生走过,就是那么巧,说的是表白墙上的陈戎。一个笑着:“我现在才知道,陈戎这种才是新好男人啊。”
“我咬死你。”倪燕归用牙齿咬住陈戎的下唇,真的咬。
陈戎的眼里暗得看不见光,阴沉沉的。他扣住她的后脑,像是要撞进她的齿间,把她吞噬。
一男一女,不甘示弱。不知道是谁不放过谁,是谁要咬死谁。抱得紧,吻得深,喘气渐渐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