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连番战败,全军上下风声鹤唳,士气已近谷底,又如何可以再战下去!
若是强令这些溃兵继续出战,也许接下来,就是一场彻底的崩溃。
到时候,自己可就成了彻底的光杆儿司令了。
“不能再打了。我军士气已竭,兵力不足,再打下去,除了白白送死外,屁用没有!”
郑芝龙神情痛苦,他咬着牙齿回道:“他娘的,我军西来此地,利在速战,但现在攻城不济,已被敌方援兵击退,折损了如此之多的兵马,士卒气力更已全部耗竭,根本就不能继续再战下去。”
“但是,兄长,现在敌军不断迫来,我军若不应战,又安有其他出路!”郑鸿逵一脸痛苦地回道:“倘若敌军再度迫近,我军岂非只能被动应敌么,那样的局面,岂非更加不堪?且若城中的守军,在重新调派集结后,复从城中杀出,再与外面的援兵里应外合,我军腹背受敌,岂非更是再无生路可言?”
郑鸿逵这句话,有如一把利剑,立即戳中了郑芝龙心下最隐密亦最无奈的地方。
是啊,时不我待,现在的局面已然如此恶劣,根本就没有自己选择的余地了。
毕竟,敌军一旦迫来,强逼自己与其对战,或者更糟一步,城中敌军与城外援兵里应外合一齐出击的话,自己与手下这十万余人,可就再无活路了!
见郑芝龙脸色有变,郑鸿逵知他心急难耐,遂又急急道:“兄长,你既不愿再战,那于今之计,唯一可行之策,就是趁敌军尚未完全作好准备的时机,兄长与在下一齐率领全军将士,一路突围南去,尽快离开战场,重归丰宁司,方是全军保命之道啊。”
郑芝龙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心下亦是难言的酸涩。
他一声长叹,才缓缓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眼下也只能先行退走,回去丰宁司重整旗鼓,再作计较了。”
郑鸿逵点了点头,立即传令下去,令全军前队作后阵,趁敌军尚未迫近,便一齐南撤,脱离战场,复归丰宁司。
此令一下,一众原本惶惶不可终日的部下,顿是如遇大赦,立即开始匆忙奔逃。
郑鸿逵领着一千骑兵,作为开路先锋,率先兜转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