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混乱局面下,在放眼过去尽是一众乱兵的情况下,陈邦傅当然无法看到自己的儿子陈曾禹,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境况。
而在他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敌军的骑兵与尾随而来的大批步兵,则有如不停追逐猎物的野兽,对溃逃而去的陈邦傅部,继续毫不留情的撕咬猎杀。
原本就是一混乱的撤逃,在敌军兵马的强力冲击下,瞬间变成了毫无目标四下溃散的逃亡。
他们纷纷弃了武器,哀嚎着大声逃亡,更有甚者,边跑边脱去盔甲,以求能在这场逃生大赛中,尽可能地死道友不死贫道,让自已得以逃出生天。
见到自家剩余的兵马,竟在这仓皇撤退之中,走向了彻底的溃败,陈邦傅心痛如刀绞,却已回天无力。
自已想侥幸地搏一把,最终还是输了个彻底。
这样的结果,可谓后悔莫及!
他再无办法,只能眼睁睁地望着这北岸处和六冲河里的已部军兵,被敌军如屠猪宰羊一般尽情屠杀。
但直到这时,他还是以为,陈曾禹在一众亲卫骑兵的护送下,又有更多的步兵前冲送死,再怎么不济,也会得以和自己一样,顺利突出重围。
陈邦傅这般想法,可谓完全错误,因为他低估在河中奔涉的艰难,也低估了现在时局的混乱程度。
河中近万的步兵,前逃后奔,互相堆挤,搞得整个河里有如一锅乱粥,却是正好牢牢地堵住了陈曾禹等人的逃跑路线。
“滚开!快快让路!”
陈曾禹一脸血污,等人冲着面前混乱无序的一众溃兵,嘶声大吼,甚至连破带劈,砍杀得一片哀嚎之声,都无法从密集的溃兵中寻得一条逃命的通道。
而此时的他,在对面弩矢的密集打放下,更是清楚地听到,周围都是自家骑兵的惨叫与马匹的悲鸣,二者混合在一起,有如死神的欢笑。
放眼所及,弩矢中处,已方骑兵人仰马翻,整个向前冲击的骑兵军阵,也差不多陷入混乱与崩溃了。
这一刻,陈曾禹气恨得直咬牙。
“操他娘,敌军的弩箭有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