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魁楚的话语,令朱由榔脸色愈发阴沉。
他下意识地将目光,转向一旁捋须不止的瞿式耜,想从他这里,得到一个不同的回答。
感觉到了朱由榔的目光正盯着自己,瞿式耜竟是浑身一颤。
他呐呐言道:“丁尚书所言,确是多有无奈。但在下以为,我西南之地,事情并没有到任人摆布的地步。”
朱由榔双眼一亮:“哦,瞿侍郎但请明言。”
瞿式耜声音低沉地答道:“微臣就四个字,以拖待变。”
“以拖待变?什么意思?”
“桂王,现在郑芝龙统领近二十万大军前来,可谓气焰滔天,凶悍逼人,而我军确如丁尚书所言,没有任何反对的实力。但是我军治下兵马,毕竟还是皆由桂王监国来负责调度,这一点郑芝龙等人却是无法插手。所以,我军完全可以在兵力供应上,来个拖延时间,以待变化。”
他略顿了一下,又继续道:“因此,郑芝龙想要我军提供五万兵马为辅助,但桂王完全可以地穷民瘠粮草不续,地壤偏远集结不力为由,尽可能地拖延兵力提供的时间与数量。他们要五万,那我军就先勉强给他们供个一万余人,以敷其用。只要能向隆武皇帝朱聿键以及平国公郑芝龙仔细讲明我军的苦处与不得已,相信他们除了体谅咱们外,亦是无法可想。”
“更何况,他们不是还征调了浙东鲁王监国的手下兵马么?那在下认定,那鲁王监国必然亦会使出同样办法,来个敷塞了事。毕竟,听从隆武朝廷的号令可以,但要损害了咱们的根本利益,却是不行。”
瞿式耜的这番话,让朱由榔连连点头,满面愁色亦瞬间散去,露出了一丝难得的舒心笑容。
“瞿侍郎所言,甚慰孤心。”朱由榔笑道:“只要能使西南之地的根本利益不受损,那提供这一万来名的兵马给郑芝龙辅助使用,亦是无妨。”
见瞿式耜已把话头扭转,又见朱由榔对他这般赞赏,一旁的丁魁楚心下,不由得泛起一丝酸涩的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