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二位怎么不说话?”
见二人俱一脸难色,一副吭哧难言之状,左梦庚顿是急了:“你二人有何话语,尽可径直说出便是。本王兼听则明,必不怪罪。”
见左梦庚这般说知辞,李国英咬了咬牙,拱手回道:“楚王殿下,以在下看来,现在武昌城士卒不足,军心低落,纵有坚城可守,又能抵抗到几时!还不如真如多铎所言,趁早开门献降,以保全殿下之身家富贵,荣禄爵位。而守城的数万将士,亦是得以活命……”
“不可!”
李国英一语未完,金声桓却是摇头反对:“殿下,在下以为,这武昌城确如李都督所言,已是难守,但我军尚有数万兵马可用,当可集中一处,全力突围而去。然后一路往西,前去鄂西之地,在东川的太子支援下,凭着崇山峻岭固守,方是可行之策!”
金声桓话音刚落,李国英却是冷笑道:“金总兵此话,李某却甚不认同。你也不想想,现在城外足有数十万清军,我军仅凭城中这数万兵马,纵是全力突围,亦怕是难以成功。更何况,现在我军连番战败,军心低落,根本不堪为战,又安可突围!且楚王万金之躯,若在突围之时,万一有失,这般重责,你我又如何担代得起。”
李国英这番话,实实地说中了左梦庚心下最大的痛处。
他可以不在乎手下士卒的死伤,可以不在乎城中百姓的存亡,但他对自己的性命家财,却是一千个一万个地在乎。
且自己年方三十,正是大肆享乐的好时节,若在这样危险重重的突围作战中,莫名其妙地死掉,那可就太不值了。
再说了,现在这武昌城中,虽被黄澍运走了一大半的钱粮资财,但剩余之物亦足值百余万两,若是折损在武昌突围之战中,亦未免太过可惜。
想到这里,左梦庚一声长叹,心下却已拿定了主意。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自己贵为侯王,人生还有太多太多未曾享受之物,却是如何可以轻言弃之。
“好了,二位不要说了,本王主意已定。现在武昌难守,突围亦难,故就此向清军投降,迎接他们入城。”这句话,左梦庚说得有气无力。
“楚王殿下,不可啊!”金声桓见左梦庚这般说辞,顿是一脸急色:“殿下,现在我军虽然士气低落,数量不足,但众人皆知清虏残暴,多恐有性命之忧。在这般威惧之下,众人为了保命,却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若殿下犹是担心,还可在城中紧急征发青壮,亦足以征募十万之众,有这般数量,仅仅只是突围,却亦是够用了。介时,末将再亲护殿下左右,与部众一力死战,必可保得殿下平安突围,顺利前往鄂西……”
“不必多说了!”
金声桓犹欲再言,却被左梦庚一脸烦躁地摆手打断:“军心低落,青壮未经训练,如何可以轻用!且现在清军即将攻城,又如何还会再给我军去征募青壮。就依本王之见,抓紧这最后时机,去向清军献城归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