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文官闻言,顿是连连摇了摇头。
他手搭凉篷,望向城头,又喊道:“唉,靳将军,你就别再硬撑了。这般白白送死,真真何苦来哉!恕在下直言,若再炸下去,只怕你这北面城墙的守兵,都要跑光了吧?本来呢,我军接下来,还可再继续轰炸下去,直至炸到尔等城头再不敢站人为止。但我家太子,素有仁慈之心,不忍尔等在这般轰炸之下,白白成为血肉模糊的炮灰,徒造杀孽。这才特地派我前来,与靳将军当面会谈。只希望靳将军谈清局势,不要再作以卵击石之抵抗,及时率部反正,则两军幸甚,百姓幸甚!”
文官向城中这番大声喝喊,回答他的,却是一片沉默。
这文官见城中没人回答,遂轻叹一声,又大声喊道:“靳将军,城中各位兄弟,请听我一言,现在这忠州之地,已为我太子兵马牢牢占据,尔等军兵稀少,困守孤城,岂得长久乎?若城破之后,玉石俱焚,尔等死于刀兵之下,岂不冤枉?还请靳将军与众将士认清形势,不要徒作困兽之举,以全军民百姓之性命。若各位愿意投降反正,在下可以保证,各位军兵将士定会各有升赏,至于主将靳将军,我太子爱惜人才,更是绝对会加以重用。”
让文官没想到的是,他这句话刚一说完,城头靳统武那暴怒的喝骂,立刻如雷般响起。
“呸!你这文官,你一介无用酸儒,还敢前来劝降!告诉你,我军尽是忠义之辈,岂是你这样的无用腐儒所能说动!你们不再打放震天雷,怕是因为储量不够了,才派你这厮前来劝降吧?还说得这么假惺惺,说什么是要我忠州将士与百姓好,呸,什么玩意!告诉你,本将早已向李将军发出求援之信,只怕李将军很快就要回援忠州了。到时候,我军内外夹击,合攻尔部,只怕你等将要灰飞烟灭了哩!你等覆亡在即,还敢来劝降我军,真真痴心妄想!本将说过了,尔等废话休说,有本事,就只管攻上我忠州来,老子和全军将士,定与你们血战到底!”
文官被靳统武骂得一脸羞红,他紧紧地咬着牙,不再吭声。
一旁的护卫骑兵愤怒了,他冲着城头大吼道:“靳统武!你他娘的少卖弄嘴皮,等我大军破了此城,定要将你这厮千刀万剐,以为惩戒!”
靳统武听了他这般狠话,也不答话,而是随手取出弓矢,搭箭上弦,嗖地一箭射去。
那护卫骑兵所立位置,虽在射程之外,但靳统武射得颇为狠准,箭矢竟擦着他的肩膀飞掠而过,肩上衣物都被箭头擦破,倒是把这名骑兵吓得不轻。
文官眼神复杂地凝视着城头一脸愤怒到扭曲的靳统武,不由得苦笑一声,便拔转马头,带着护卫们掉头而去。
回来后,文官一五一十地将劝降失败的经过,对主将郝效忠说出。
“什么!狗入的靳统武,他竟敢不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