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良玉捋着胡须,目光灼灼闪动,却是沉默无言。
现在的他,正在心下想着另一个紧迫的问题。
那就是,在遭遇了此番大败之后,自己的造反计划,是否受到了重大影响响,又到底该何时实施。
黄澍察颜观色,一眼就看出了左良玉心中所思,他低声道:“宁南侯,可是在担忧我等举兵起义之事么?”
左良玉直视着他的双眼,低声道:“以黄御史来看,我军此番败后,却该何时举兵,方为合适?”
黄澍迎着他探询的目光,沉声回道:“这个么,在下以为,合适的举议时机,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到来了。”
“哦?是吗?”左良玉双眼一亮。
“宁南侯,现在的局势,清军已攻下整个河南,兵锋主力正全力赶往徐州一带,不日就要开始强攻。而那被朝廷紧急抽调北上,正固守于徐州的刘良佐,手下兵马虽多,却是士气低落,不堪为战,只能干些掳掠百姓欺压良善之类恶事,若要与清军正面对战,怕是根本不能指望。这样的无用之辈,根本就不是清虏的对手。”
黄澍说到这里,脸上的表情陡的阴狠:“微臣以为,清军若大军掩至,那固守徐州的刘良佐,本来就是首鼠两端,极不可靠,在这般压力之下,极可能会率军就地投降,以保全其功名富贵与官位前程。”
左良玉闻声皱眉,又是捋须不止。
黄澍见他不语,遂又继续说道:“刘良佐一降,那固守淮安一带,虽然兵马亦我,却是同样无能又跋扈的刘泽清,只怕亦会立即追随刘良佐的步伐,向清虏献城投降。这两大江北的军镇一投降,那朝廷在江北一带,可谓大势去矣。”
“那么,朝廷为了保全扬州、滁州等地的最后江北州城,必定只得从湖广接境的安庆等处,大肆抽调黄得功部的剩余兵马,同时南京留都的兵马,亦会大举抽调北上,此为必然之势也。这样一来,我军东边的对峙重兵皆去,朝廷整个江防尽皆空虚,我军便可乘此机会,大举义兵,顺江东下,直捣南京小朝廷,必可一举成事。”
黄澍说到这里,右手作了个狠狠下劈之势。
左良玉听他这般说辞,心里亦是颇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