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发问的翰林李景濂,此时亦一脸尴尬,只不过,此人心下,却是莫名羞恼。
唉,本以为,那王明在情急之下,很难组织语言将此番出逃经历说清楚,这样自己就可以一举认定,此人当为假冒了。却没想到,他这般说辞,既煽动人心,又滴水不漏,倒是颇有章法,竟令自己极难拿捏。
更可恶的是,按这位太子的的说法,这个夜晚,只有太子一人逃出,余者皆死或被俘,这个消息已是极难验证,只能采信他的一面之辞。
毕竟,自己绝无能力,去获得那驸马巩永固等人的具体信息,故只能全凭他两张嘴皮,说东是东,说西是西了。
而他这番说辞,情景,地点,人物,俱可对上,故事情节亦是流畅,且又死无对证,一时间,想要找出其错漏之处,却是极难。
李景濂心下怨恼,那双鱼眼珠子,却在快速转动。
他在思虑着,接下来,到底复要盘问那王明,方为合适。
饶是他脑盘转得快,倒是迅速地又想到了一点。
那就是,自己曾听说,前几天那些前来拜访过太子的文武官员说,这位南来的太子,倒与故驸马都尉王昺之侄孙王之明颇象,那么,自己倒是可以用这人的名头,来讹吓一下对面这位太子呢?
于是,他轻声一叹,神情佯作痛楚之状,却又转而向王明问道:“太子所说之经过,确是惨酷,微臣闻之,不胜戚怀。只不过,下官看太子模样,倒是与那故驸马都尉王昺之侄孙王之明,颇为相象呢。”
听闻李景濂说出这句话,王明下意识地愣了一下。
怎么回事?
此人难道看出了,我就是那个假冒者王之明么?
不过,他稍一愣神,发现李景濂正在全神贯注地看自己的仪态表现,但立即猜到了此人的真实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