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子是被疼醒的。
手腕冰凉凉的,有些刺痛又有些痒。她迷迷糊糊半睁开眼,窥见的是一盒药膏。
青年敛目,修长指节蘸了白色药膏,指腹带着薄茧,抚上她手腕的淤红处,力度不轻不重的揉开。
严谨肃穆的神情,金边眼镜下专注细致的目光,很容易让人想象到他平时在医院工作时认真的模样。一丝不苟、温和、带着令人安心的安定感。
实际上,江凛并未将她脚踝与手腕上的锁链解开。
无论上过几次药,脆弱的肌肤还是会轻而易举的被沉重的锁链磨破,但他不在乎。
“主…人?”
她困得厉害,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江凛合拢药膏的盖,站直身关掉客厅的落地灯径直离开,并未理会她。
许久,窗外的路灯黯了,白青子才发觉电视机也已经被关掉了。外面下着阴雨,没有月光,在这个该入眠的午夜她的世界一片漆黑。
之前她一直都是睡在靠窗的墙角,现在也是吧。
坐起身,白青子乖巧的自己摸到那个熟悉的角落抱着膝盖蹲坐下,将身躯一点点的贴近冰冷的木质地板,背脊发抖,牙齿轻微的打着颤。
她抱紧自己。
——
在这寻常的工作日,唤醒白青子的依旧是早间新闻。
隐约雷鸣,淅淅沥沥。
阴雨。
咖啡机与烤面包机在正常运作着,伴随着微波炉“叮——”的脆响,被放置在餐盘的三明治散发着热腾腾的香气,火腿培根与煎鸡蛋生菜叠加,色泽诱人。
白青子抬手去揉眼睛,坐起身,却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躺在了沙发上,身上盖着昨日下午睡着时抱着的那件深色西装外套。
随着她起来的动作,身上外套滑落至腰间,手腕上的锁链摇晃着叮叮当当碰撞,像是风铃般的动静。
她已经习惯了这个声音。
电视播报着晨间新闻一些琐碎事,作为背景音来说十分舒缓,人间烟火的平庸气息总让人产生微妙的平淡幸福感,不急不躁。
江凛坐在餐桌前,一手端着咖啡杯,一手翻阅着黎明时被塞进门口信箱的报纸。
报纸上,以一个不算小的版面刊登了少女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