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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她跟自己父亲也说明了这件事情:“父亲大人,打扰到了宴会,也打扰了客人,实属抱歉。”
对于这件事情,莱茵哈特公爵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
这位身材壮硕的贵族,此刻的身份,仅仅是一位父亲罢了,他将目光投向窗外远处生长在北境连绵山脉里的青黑色冬季冷杉树,带了两份平日隐藏于冷漠之下的欣慰,又转回看着女儿远去的身影默默地说道:
“安先生,我是超凡者,但我也同样只是人类,总会有老去的那一天,也总会离开这个世界,所以,作为一名父亲,大概没有比看着自己子女成长更加欣慰的事情了。”
安道远听着这位之前或许并不熟悉的公爵先生说的这番话,不知为何,忽然也想到了自己那位略显粗犷的父亲:
“我们几乎是在不知不觉地爱自己的父母,因为这种爱像人的活着一样自然,只有到了最后分别的时刻才能看到这种感情的根扎得多深。这是莫泊桑先生在书中写过的一段文字。”
“分别才能看得出这种自然而然的感情有多深厚,大概日本人的物哀应该就是如此了,安先生,我想这种说法,华夏也早已流传。”
莱因哈特公爵作为现代德国的实权贵族,在阅读文字这方面,或许并没有其他人看上去那般无知。
相反,他很博学,自然明白亚洲古文化都源自于华夏。
对于这一点,安道远并没有反驳,而是品了口酒,平和的说道:“思乡或者说思念旧人,大概就像是秋日已过,冬来小雪落在发间,而后薄雪渐层,融化成水丝丝冰凉的那般感受了。”
雪在一旁品尝着美食,但她也不时侧着耳朵偷听莱因哈特公爵与安道远的闲聊。
此时听到冬来落雪,忽然在唇边也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样的事情。
而后也就不再偷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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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结束后,风信居一行人都跟着侍女的指引走到了为他们准备好的房间。
安道远没有睡,他只是靠在窗边,看着远处天边那层淡黑色的波纹渐渐散去,笼罩与慕尼黑之上的‘帷幕’也随之消散。
风信居的手账才伴随着月光从他的手边逐渐沐浴流光,而后于无人的空中不断翻开了下一页。
新的一页上描绘着一副仿佛油画般的精致绘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