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只能极力告诉自己收回视线,脸色越发烦躁冰冷。
十字路口的红灯倒计时结束,两边行人开始通行,陆离径直朝前走,目光别朝一边,口中回答着教授的问题,在中间斑马线与许秋来擦肩而过。
在许秋来眼中,陆离就是目不斜视从自己身边过去了。
他的身形瘦削颀长,眼尾泪痣昳丽,面孔疏离冷漠。脖颈里挂着耳机,穿着她第一次在网吧见到他时那件宽松的黑色连帽衫,仿佛他们从未认识过一样。
许秋来原以为自己能保持冷静,然而才背过身,走到马路对岸,胸口的不适就一阵阵涌上来。
这种感觉,在许秋来不到二十岁的人生里实在太陌生,她不知道这叫做心痛。
坚强一点许秋来!
不能没出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想要成事谁不得扔掉一些东西?
明明是她自己先放弃的,不要给自己后悔的余地。她在心中打气,道理许秋来都懂,但是不管怎么劝慰自己,呼吸还是闷得不行,像有人拿一把小锥子在她胸口一下一下,挖得鲜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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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不见得好受。
满桌子山珍海味食不下咽,平日对外称自己从不喝酒的人,这晚教授们敬过来,他几乎来者不拒。他有点喜欢上那种被酒精把感知神经麻痹的滋味了,至少这样能让他忘掉一些东西,做事情有着不再瞻前顾后的勇气。
夜色渐浓,教授们各回各家,陆离喝得眼尾发红,被华哥扶回停车场。
陆离被灌完酒后,脑子其实还算稍微有点清醒,只是不能那么灵活地运用肢体,动作有些笨拙而已,没有忙着上车,他厌恶极了身上黏糊糊的感觉,叫华哥去买了漱口水和湿巾,将身上的酒气清理和擦洗赶紧,然后迎着夜风在马路边坐下来静思。
沉默半天,只觉得元好问真是出了一个千古难题,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他忧郁地回首自己二十三年的人生,觉得自己明明没做过什么坏事,为什么初入情场就如此坎坷?
为什么上天要捉弄他?给了他那么多东西,偏偏吝啬于给他心爱的女孩的爱情。
漱口水瓶身太滑,陆离满肚子都是酒,手指头有点不利索,拧了好几次没把盖子拧上,生气地站起来打算把东西扔进垃圾桶。
才走了几步,变故就在这时发生,餐厅楼顶的高层酒店不知是哪层楼,扔了样东西下来,夜色中,甚至连华哥这样的顶尖高手都没来得及反应,东西便砸在陆离天灵盖上,直接给他聪明的脑袋瓜开了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