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门外只守着一名侍卫,拓跋锋从服色上辨认出,那是午门卫的人,当即疑惑地皱起眉头。
侍卫打了个呵欠,拓跋锋便要冲上去将其料理时,那人脸色变得稍有古怪,捂着肚子,朝茅房奔去。
拓跋锋嗤笑一声,从树丛后现身,大摇大摆地走进诏狱。
此时狱中:
呼延柯恨恨道:“取炭火来!”
云起脚下冰凉的铜座乃是诏狱内一大酷刑,与殷商时炮烙相似,内里塞入炭火烧红,专烫犯人脚底,火焰燃起后则灼烧罪犯背脊乃至全身,痛苦无比。
呼延柯顾忌朱允炆哪天万一回心转意,要再传云起去,不敢烧火烫其全身,然而灼其脚底却是不露痕迹,遂打定主意,今日定要狠狠折磨云起一番。
呼延柯看着手下将烧红炭火塞入黄铜底座,一面嘲道:“锦衣卫有何用?不过是群衣裳架子,仗势欺人,有本事与老子单打看看?”
“莫说你,纵是叛狗拓跋锋来此,在老子手底下亦走不了三招。锦衣卫尽是一群废物,靠着老子娘的裙带……”
“好的。”拓跋锋站在监狱门口,解下背后七星木剑,礼貌地说道:“请呼延正使赐教。”
呼延灼一听这声音,登时吓得魂儿飞了九成。
云起松了口气,逃过一劫。
拓跋锋左手持剑,右手单掌朝呼延柯招了招,漫不经心道:“呼延狗,一别经年,武术可有进境?要和爹单挑?放马过来。”
“……”
云起哭笑不得道:“你又唤他呼延狗,又说自己是他爹,那你是什么?”
呼延柯缓缓转过身,不住疾喘,恐惧地望向拓跋锋。
三秒后,呼延柯猛地拔出腰际佩刀,极具壮烈色彩的吼道:
“大伙一起上——!!”
十秒后。
拓跋锋脚边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侍卫。
拓跋锋认真道:“我现在不杀人了,呼延狗你看,我用的木剑。别怕。”说着把七星沉木朝呼延柯晃了晃。
呼延柯如同发怒的公牛,心中一通狂跳,锦衣卫第一人对阵午门卫第一人……云起不算,只有面前的拓跋锋,才真正堪当自己的对手。
彼此都有同样的塞外血统,呼延柯是湛蓝鹰目,拓跋锋则是棕褐狼瞳;彼此也俱是皇宫禁卫的大统领;俱是双亲亡故,靠着自己勤奋刻苦习武,方坐上这位置的男人。
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战争,拓跋锋是呼延柯的宿敌。
呼延柯心内闪过无数念头,云起双手仍被绑在柱上,两脚却仍能自由行动,等得不耐烦,当即给了呼延柯一脚。
慢动作:
“啊啊啊啊——!”
呼延柯张大了嘴,披头散发在风中咆哮,高举腰刀,发狂地冲向拓跋锋。
拓跋锋抬剑,虚虚划了个圆,粘住呼延柯的手臂,朝侧旁斜斜一甩。
呼延柯被那股绵力甩得直飞出去,哐的一声巨响,不偏不倚撞上了两条铁栅的间隙,惯性冲击下,脑袋卡了进去。
呼延柯脸朝地面,怒吼连连,双手握着铁条不断挣扎,拓跋锋正眼也不看他,收剑归背,走上前去。
云起怒道:“先去把他收拾了。”
拓跋锋答道:“他昏过去了。”
云起道:“没有!”
拓跋锋转身,要去料理了呼延柯,呼延柯马上识相地脑袋一歪,停下挣扎,不动了。
拓跋锋朝云起道:“你看,他昏了。”
“……”
拓跋锋脸红红,端详云起身上捆缚得紧紧的绳子,道:“绑得挺紧。”
云起简直要精神崩溃了,刚从虎爪中被英勇的狗侍卫救出,赫然一听到这句,险些背过气去。
所幸拓跋锋还知道轻重,大手在云起身上摸了摸,便将其绳索扯松了些许,云起吁了口气,两手手腕仍被高捆着,当即一个鹘翻,在空中攀了个跟斗,轻巧落到柱后,舒展了被捆绑得酸痛难忍的肩膀,方峻声道:
“你怎到南京来了?”
拓跋锋转到柱后,一手抱着云起,答道:“来看你,顺便救我两个弟弟出去。”
云起冷笑道:“连弟都叫上了。”
拓跋锋漠然道:“怎么?我也想要亲情。”
那句话瞬间击中了云起心内酸楚的某处,他的手腕停了挣扎,叹道:“对不起。”
拓跋锋笑了笑,搂着云起,按在柱后便要亲,云起忙避道:“允炆呢?”
拓跋锋的脸色便沉了下来,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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