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乘坐电梯下楼,准备回到之前居住的那栋别墅里面去,夜空黑暗,只有几颗寡淡的星星做一些点缀,不过路灯倒是亮得十分鲜明,将前方的路探照得一览无遗。

最前面是陆傲天和沈星遥,沈怀瑾和沈熹言不知道为什么没看十几分钟就回去了,像是也不太喜欢这种直奔九霄、烟硝浓重的烟火表演。

火光冲天的一瞬间陆清婉无意间瞄到了沈熹言一眼,发现对方像是被这火光吓了一大跳,瞳孔无意识地放大了半秒,胸腔起伏,看得眉头有些发皱,然后没过多久,沈熹言和沈怀瑾两个人就纷纷离场了。

陆清婉被陆识卿一路牵着往前走,本来陆识卿是要抱着她的,被她毫不犹豫地拒绝,她本来是想跟陆早早一起走的,但是碍于前面就是陆傲天和沈星遥于是干脆作罢。

陆早早一个人走在最后面。

陆清婉虽然在前面暂时看不见陆早早的表情,但仍旧留心观察陆早早的一举一动。

应该是今晚这场烟火表演确实很合陆早早的心意,所以即使她一个人被孤零零地被落在后面,好像也没有什么怨言和不开心的地方,走路的时候连脚步都是轻快的。

但是命运有时候确实就是这样,以一种方式躲过去就会以另外一种方式还回来。

总是避免不了。

头顶上方一块在风中摇摇欲坠的广告牌,不断昭示命运的残酷。

不知道从哪个地方飞过来一只很小的萤火虫,尾部正在发着盈盈的绿光,像是草屑里绽放出来的一点嫩绿色的新芽。

陆清婉猝不及防地把手从陆识卿的手中抽出来,转过身给陆早早伸手指明那只萤火虫的方向,下一秒,她的耳朵里穿过来一阵尖锐的风声,陆清婉觉得这股风声其实她早就听过了。

在梦中,在梦醒后无数个回想起来的时刻。

所以陆清婉几乎是一个箭步冲到陆早早身边,把她往旁边狠狠推了一把,然后一切就变得模糊而沉重了。

陆清婉能明显地感觉到有血倒流进她的耳朵里,从她额头覆盖到她整个面颊,最后一层又一层粘腻的触感把她眼睛也糊住了,头顶幽黑的天空变成猩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