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延舟侧头时,刚好看到女孩的背影,校服的百褶裙随风荡开一个弧度,他的目光便深了一度。

“延舟。”车里的女人喊了他。

闻延舟表情回归平淡,看回车里,语气不带任何情绪:“你们两个加起来都七十岁了,要是还不能为自己做出的决定承担后果,就白活这些年了。”

女人静默片刻:“我已经,尽力忍耐他了,可是他最近直接跟他那个秘书同居,我不行了,我真的受不了,我必须跟他离婚了,否则再这么下去,我一定会被他们逼疯的。”

“……”

闻延舟均匀地呼吸着,缓解身体里那种,痛,又不够痛的感觉。

这个女人是他的亲生母亲,她终于要跟闻父离婚了。

一场商业联姻,将两个陌生人强行捆绑在一起,结婚二十年,他们没有矛盾,没有争吵,把彼此当成空气,沉默而压抑地过着日子,在一张餐桌上,却可以做到不看对方一眼。

闻延舟有时候真的会觉得,他们是神经病,大家都是神经病。

可。

就算是神经病,也是他的父母,给他血肉的父母。

而且闻母比闻父还好一些,可能是因为,到底是她生下的孩子,她对闻延舟还有母爱的一面,但最近几年,她患上了躁郁症,发病的时候,甚至还会动手伤人。

他淡淡说:“离吧,早就跟你说了,过不下去就分开,没必要折磨自己,办好手续跟我说一声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