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義闯的秘境多了,对这些稀奇古怪之事自有一番见地,声音冷肃道:“祂并非血肉之躯,乃是凝了一缕残魄神识的死物,自是不好杀。”
长泽风微惊:“神识?莫不是上古之神遗留下来的神识?”
“我不信神不信佛,只信我自己。”
浑身雪白的青年抓着剑柄直起了身,声音淡漠,眉眼却越渐邪肆,“不过是被缚于死窍中不得解脱的一抹残念罢了,想来也是痛苦,便由我来送祂一程好了。”
“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没有什么东西是杀不了的!”
他声音骤然一沉,眸光锋凛,戾如刀刃。
下一刻,整个人已如离弦驽箭,锐不可当地冲了上去。
极境、死亡、强大的对手、临危履冰的刺激感,一切的一切,让血液突突狂跳,产生难以抑制的兴奋感。
身体强行催动产生的裂骨般的疼痛,也被作用于颅内的、一股强于一股的疯狂暴烈所淹没。
他仿佛没了思想,没了理智,而是成为了一柄剑,与手中的墨渊合为一体,不见剑招,唯见锋芒。
他这模样,显然是对剑道又有了新的领悟,再次步上了更高一层的意境。
长泽风愣了愣,没能想到他这个师弟在这个时候都能有所突破,但也不能让他就这么一个人上去挨打。
叹了口气后,也紧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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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大佬在这儿打得天崩地裂,下面的小辈却是看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什、什么情况?”
向元灵哆嗦着唇,声音因为震惊变得结巴,“那、那只跟允之在一起的妖兽,是、是凤凰吗?”
“还有,这个突然出现的白衣剑修又是谁啊??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
没有人回答,所有人都目色震然地看着上空。
他们离得其实很远,打斗之地又被散乱的光阵所布,除了能清楚地看到那个过于庞大的巨人石像外,长泽风和另一名白衣剑修的身影都甚为模糊。
但,几个人平常见长泽风见惯了,秋允之平日里也几乎都跟他们玩在一起,自是一眼就认出这两人身份。
至于云義,他长年不在宗里,除了鹿呦和云晨两个,其他人对他其实都不太熟悉,何况他过去之前还没忘记戴个面具。
再加上,他以往都是墨发玄衣,这乍然换了造型,一时也没人把他与宗里的那位冷冰冰的仙尊联系到一起。
还以为又是突然出现的什么新人物。
北境这边的人以为是他们青云宗的人,青云宗这边的人以为是他们北境的人,两方人队完美地在心里形成了一个误会。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早就将角楼里歇息的世家子弟给吸引了出来。
因打斗场面过于宏大,众人看得入迷,空地上竟是鸦雀无声,一片安静。
向元灵乍然出声,便显得格外醒目。
几个世家子弟瞅了她一眼,发现眼生的紧,再瞅她旁边的几个身影,哎哟,这不老熟人嘛!
众人立时便猜到了这几个生面孔的身份,场间开始鼓噪起来,传来微弱的接耳之声。
鹿呦长得又更是引人注目,惹得好几个世家子弟对她频频看来。
她却拧着秀眉,贝齿轻咬,手指按在那个已经被大打而开的灵兽袋上,指节攥得发白。
那灵兽袋上其实布下了她的一缕神识,云義打开的再小心,奔出的速度再快,她也会有所感应。
当耳边一阵风掠过时,她立时低头查看,袋子里却已经没有了那只小狐狸的影子。
取而代之的是那抹飘逸在空中与巨人石像作战的白衣剑修。
而那抹身影,即使相隔甚远,即使对方戴了面具,变幻了装束,她却仍然有一种熟悉非常的感觉。
小白不是小白,狐狸也不是狐狸。
而他呢?会是她心里想的那个人吗?
心情忽然沉重,还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旁边的云晨也紧绷着脸,淡红的唇几乎被抿成一条直线。
对方的剑意,持剑的手法,动作,乃至身形都不得不让他联想到了一个人,但又不太敢确定,毕竟他没见过云義白毛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