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能不能吃到肉,就看这半个时辰了。
墨画眼眸微凝,在黑夜中,闪着光亮,流露出猎人的意味。
他隐着身,向匪寨的中心靠近。
匪寨的中心,是一个大石寨,四周有木栅栏。
这似乎是头领的住所,也是水匪集会议事的地方,更是八门八卦阵保护的中心。
石寨外围,有不少水匪防守,也布了一些阵法。
但这些阵法并不高明。
最重要的,是没有刻意去布显影或是显尘之类,专门克制隐匿的阵法。
一般来说,他们也的确用不上。
但现在的情况,有些不一般了。
墨画凭借着精湛的小五行匿踪术,如同鬼魅一般,悄悄走进了石寨中。
没一个人发现他。
进了石寨之内,墨画一抬眼,就发现了大厅中的水阎罗。
此时水阎罗,正和几个像是水匪小头目的人,聚在大厅正中间的桌子上商议着什么。
说是商议,不如说是“吵骂”。
“……谁把道廷司这群狗娘养的带过来的?!”
“我他妈怎么知道?”
“必然是有人走漏了风声……”
“我们中出了叛徒!”
“寨子四周,河形险恶,我都不认路。”
“没内鬼给这群走狗带路,我他娘的绝对不信,他们能摸进寨子。”
“还有阵法……”
“不是说这阵法,固若金汤,别人破不了么?怎么他娘的跟纸糊的一样?”
“一进一退,全在别人算计之中。”
“现在说这些,还他妈的有什么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御敌!”
“攘外必先安内,你懂么?”
……
一群人吵吵嚷嚷,各执己见,议论纷纷。
“好了!”
高座之上,皮肤白皙,眉眼桀骜的水阎罗,一脸肃杀。
似乎水阎罗十分有威信,座下的水匪,纷纷沉默了下来,不再敢多嘴。
片刻后,终于有人沉声道:
“大哥,道廷司快杀进来了,现在怎么办?”
有人便叫嚷道:“大哥,我们杀了这群狗娘养的!”
“你怎么杀,对面可是有金丹。”旁边的水匪冷笑道。
“金丹又如何?这里是二品州界,真拼死一战,死的还不一定是谁……”
“说他妈什么大话?筑基杀金丹,你杀一个给我看看?”
“你妈的,你看不起我……”
……
一群悍匪,说着说着,又吵起来了。
水阎罗面如寒霜,心中大骂,一群蠢货,只知道打打杀杀,没一点脑子。
“好了!”水阎罗不耐烦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留了后手,我们从暗道离开。”
“大哥,这怎么能行?我们可是死了不少兄弟,就这么逃掉,太窝……”
水阎罗手一甩,一道阴毒的水刑鞭抽了过去。
说话的水匪小头目,脸上多了一道血痕,不由痛楚难耐。
水阎罗目光冰冷:“我说的话,你听不见?”
那小头目当即神情惴惴,不敢再言,其他人也都闭嘴了。
水阎罗微微颔首,目露冷意,“兄弟们的仇,早晚都会报,不急于一时。当务之急,是先避其锋芒,这些账日后再算。”
“是!”
“大哥说的是!”
“一切听从大哥吩咐!”
……
一群水匪纷纷应和。
水阎罗道:“你们先退下,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收拾妥当之后,我们便启程离开……”
“是!”
一群水匪起身告辞,陆续离开了大厅。
大厅之内,便只剩下了水阎罗一个人。
水阎罗依旧面沉如水,片刻后,他啐骂了一句,喃喃道:“竟真的有道廷司的走狗过来……”
这话虽然很轻,但还是传入了墨画的耳朵。
隐匿躲在角落的墨画,闻言皱眉。
这话什么意思?
水阎罗事先听到了风声?但他心中不太相信,所以才没有多加提防?
谁告诉他的?
墨画正思索间,水阎罗已经起身,向着大厅内部的石室走去。
墨画想了下,也默默跟了上去。
依据他的经验,水阎罗大概率是要收拾东西,然后准备跑路了。
如今道廷司杀到门口,大难当头,他收拾的东西,必然都是性命攸关的宝贝。
墨画跟着水阎罗进了石室。
石室内部,还有密室。
水阎罗当着墨画的面,开了密室的门,走进了密室。
或许是大敌当前,水阎罗有些心烦意乱,因此并未察觉到他身后,静悄悄跟着的墨画。
而进了密室后,墨画也有些意外。
这个密室,跟他设想的完全不同。
在他的想法中,这个密室中,应该有个祭坛,自己只要想办法,把水阎罗弄走,然后坐上祭坛,就能给自己“点菜”了。
之后就等着回到宗门后,饱餐一顿了。
十九纹的神识,也就能更进一步了。
但眼前的密室之中,却根本没有他想要的那种祭坛。
别说祭坛,甚至连一些邪神的雕像都没有。
这就是一间简单的,用来存放各种灵石、丹药还有劫掠来的赃物的密室。
墨画大失所望。
虽然这个密室,是水阎罗多年劫掠所得,价值不菲,但与真正的祭坛比起来,还是逊色不少。
墨画正失望间,忽然瞳孔一缩。
他看到水阎罗,对整间密室琳琅满目的宝物不闻不顾,而是径直走到密室最深处,转动烛台,自墙上的暗格中,取出了一个盒子。
盒子上缠着黑布。
一股冰冷阴森,满含煞念的气息,瞬间散了出来。
“盒子……”
墨画心中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