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众人就分开驻守在岸边,捧着监测水纹阵的阵盘,盯着水纹阵的动静。
“这你就别问了,我自有门路!”
唯一能与之媲美的,估计就是之前那人黑衣人贩子的头目了。
足足一个时辰,都没有任何动静。
墨画取出了几个早就准备好的阵盘,“这些阵盘上,我画下了水纹阵,可以监测水里的灵力流动……”
“所以,他应该不敢离水太远,估计就在这附近的某段河里藏着……”
水草在水中荡漾,即便沾了血,也早就化得干干净净。
水面茫茫如平镜,烟气氤氲,与天一色。
墨画坐在岸边的一棵大树的枝丫上,嘴里衔着草根,翘着腿,一边盯着监测用的水纹阵盘,一边看着远处的景色。
程默都不敢想。
包括“过江龙”的修为、功法、灵器、习性、惯常杀人的手段等等。
“是啊。”那年长渔修颔首道,说完他有些疑惑,问道:“小兄弟,你一个人,跑到这烟水河来做什么?”
“小兄弟,伱一定也是上品灵根吧?”
几人坐着马车,又行了二十里,到了该河段附近。
道廷司根据行凶之人的修为、功法和凶器判断,此人大概率便是纵横江河,恶行累累的罪修——
但“过江龙”此人不一样。
墨画便道:“我是从乾学州界来的。”
唯一一个,近期露过头的,然后被自己抓到小尾巴的,就是这个“过江龙”了……
渡口不大,停驻了几艘灵舟,有修士来往,上岸下岸,交错不停。
而这个“过江龙”,同样是名单里的人物。
“我是来‘钓鱼’的!”墨画点头道。
很快到了旬休,下了课,墨画就在弟子居,和程默他们会合了。
怕他们不理解,墨画便道:“就像是,水里用的司南阵,或是小元磁阵。”
“嗯。”
所以易礼听墨画的建议,去学护身逃命的法术去了,墨画这次就没带上他。
毕竟自己出身离州通仙城,毗邻大黑山,靠山吃山。
道廷司那边,也都是公事公办。
“哦对。”程默立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这跟“后台”没关系。
而最危险的,是河底的各类水生妖兽。
他扫过大街,看过大门,各类悬赏也接了不少,深知功勋高的悬赏是很难接的。
他们将渔网捕捉到的灵鱼倒出来,放到另外的篓子里。
但在墨画眼里,水面上的确有淡淡的血色因果锁链。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修士求道,不能只抬头看天,偶尔也要低头看地。
那渔修往下游一指,“前些时日,刚死过人,尸体被水妖啃得面目全非,现在听说,那吃人的水妖,还在附近流窜。”
程默张大了嘴,有些难以置信。
血染河水,引来水生妖兽若干,将剩余几人,一同咬杀吞噬。
其余的大多修士,要么死了,要么被抓了。
六一.二二三.一三二.二零四
程默心中震惊,也好奇不已,“墨画,这个悬赏,你是怎么搞到手的?”
因为是以低廉灵物喂养的,所以有灵气而无妖气,不会吃人,也没有妖兽的凶性。
可不是蒋老大的,又会是谁的?
名单上的修士,互相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
为什么这些名字,会以如此隐秘的手法,记录在这样一枚玉简中?
墨画将名单取出来,又仔细看了看。
一念及此,墨画微微皱眉。
“顾叔叔这个人,尽管一脸冷冰冰的,像有人欠了他灵石一样,但偶尔还是很贴心的。”
程默夸赞道。
六人无一幸免。
蒋老大的那份名单,都快被他抓得差不多了。
此外悬赏后面,还附了一段卷宗:
三月初三,烟水河。
灵舟越大则越安全。
太虚令中,也没有传讯。
烟水河。
又想到即将面临,可能同样凶残的“过江龙”,他们也都不由得有些紧张。
渔修道:“那也不得了!”
墨画按照道廷司的卷宗,大抵确定了那六人死去的地点:
他们平时也接悬赏,但大多都是筑基前期的罪修,筑基中期的不多。
不过他和程默关系好,上次人贩子的事,大家并肩作战,同生共死,情谊也更为深厚。
不过他还是提醒程默道:
这很不合常理……
这一年多,栽在他手里的罪修,没一百也有九十了。
别人想冒这个险,恐怕还没这个机缘。
渔修摇头,“是公子,据说还是世家出身。”
墨画深深吸了口气,只觉清风入怀,心旷神怡。
程默立马奉上了“供品”——一只外焦里嫩,又肥又香的,来自于名贵锦鸡的鸡腿。
跟道廷司的关系,得有多铁啊……
“利的是,他在水中如鱼得水,弊则是一旦出了水,实力就大打折扣。”
因此,一般修士渡河,还是习惯乘坐“灵舟”,借灵舟渡水,抵御妖兽。
墨画目光深邃,窥视片刻,指了岸边一处水草茂盛的河段道:
“那里。”
“好。”墨画点头道,“那你跟司徒他们准备准备,后天旬休,我们就出发。”
他是纯粹的灵修,人多打人少还好,他能在远处施展法术。
但这类身法,比较耗费灵力,一旦中途灵力耗尽,便会溺入水中。
墨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