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过去是王安石确实有割地给辽的想法,吴充听其意便透露给辽国使者萧禧,事后王安石又嫌吴充答应太快,太早露了底牌。
吴充却担心章越不明白道:“便是如当年富郑公批晏元献一般!”
富弼当年出使辽国,因国书之事质疑吕夷简,岳父晏殊想要和稀泥,结果被富弼当着面骂道,晏殊奸邪,党吕夷简以欺陛下。
章越连忙道:“老泰山,此事万万不可!”
吴充道:“有什么不可,你便就之前使辽谈判之事,在御前直斥老夫便是!”
章越心道,在天子面前,站在王安石一边,攻讦吴充的政柄?
吴充道:“你仔细一想此举是令三方皆安的办法。一是消弭官家和大臣怀疑我们翁婿结党之疑虑,二者此事你不提,日后介甫也要让别人提,不如此他不安心,三者如此吕,韩二人便能回朝了。”
见章越不答,吴充问道:“既有老夫这话,三郎你还担心什么?”
章越心道,我是担心娘子啊。
……
次日御前陈奏辽国事。
王安石,陈升之,蔡挺都继续在府养病。
所以章越一人独奏道:“如今朝堂不知有何等风气,欲全力击辽,以臣看来今日所谓奋不顾身抗辽者,是为阻扰朝廷日后收夏。”
官家听了点点头,章越这话与王安石简直如出一辙。
“但对辽国让步,处处退让,喊出割地甚至放弃关南,取悦辽国之事更是背弃之举,庆历时本朝尚不割地,今陛下励精图治,国力更强昔时,更不可如此,否则沦为天下笑话。”
“至于增加岁贡,也是不可为之。若此后再有大臣言此二事,必以重罪绳之。”
官家看了殿下吴充一眼,之前与辽国使者谈判便是他负责的。
章越此刻在御前拿出了与他截然不同的态度主张,接着不断攻讦之前谈判不靠谱,不点名地指责吴充谈判不力。
吴充不平不淡地在御前辩解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