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当即道:“苏轼上疏不过所论不能得逞之故,卷中之言如此,臣请黜之。”
陈升之道:“苏轼所言不过异论尔,无可罪者。”
王安石道:“如苏轼者,不使之困之则不知悔改,还望陛下体察。”
官家好生为难,同时对苏轼的批评也有几分生气道:“此事以后再议,这状元卷如何定?”
苏轼道:“臣以为此卷不可为头名!”
这时李大临亦出班道:“臣附议!”
详定官中的苏轼,李大临都出班了,但章越却没有挪步。
此刻章越不由难过,他是苏轼好友,李大临是自己老师,三人这几日在详定所里每日谈论文史,聊得不亦乐乎。
可是这般好的交情,同时身为详定官本该共同进退,但面对这样的场合,章越却不能支持苏轼,李大临。
这一张卷子撕裂的何尝是整个朝堂,同时也撕裂着章越的友情师生情。
眼见章越没有出列,那么罢此赞成新法的头名卷,在三名详定官中自是没有达成一致意见。
要是三人达成一致意见,那么哪怕官家,王安石再强硬都没有办法更改决定,除非他们将苏轼,章越三人一并罢免。
但详定官是官家拟定的,如此有自己打自己脸的嫌疑。
只要章越一人不同意,则代表还有转机。
王安石,吕惠卿看得分明心道,平日章越与苏轼交情很好,但在这时却很是清醒。
官家问道:“依章卿之见当如何?”
章越道:“臣以为当拆名后决。”
陈升之,王安石都表示赞同。
于是内宦上前拆卷。
但见吕惠卿所举的支持新法的头名卷乃叶祖洽所作,刘攽所举反对新法的头名卷乃上官均所作。
“皆是邵武军人士,福建路端是出人才!”官家颇为高兴。
闻此陈升之,章越,吕惠卿三人都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