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神神秘秘地道:“这怕是不能与章状元直说,只是他说了章状元如今贵人多忙,似忘了有一笔钱财忘了给,故而派我来催一催!”
章越神色微冷道:“怎么你家老爷不肯出面?否则我哪知是哪一笔钱?”
对方笑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哪怕是刮风下雨,逢年过节也不例外,就算章状元如今大喜,也不能不认这事。”
“还有我家老爷说了,若是章状元作了不了主的话,日后自有他人会来作主。话我已是带到,他日若生祸患,章状元别悔不当初就是。”
章越闻言在马背上大笑,对方不由下意识地侧头往身后右侧的一处茶楼看去。
章越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向这茶楼,然后道:“你家老爷也在此地, 何不请出来一见?如此藏头露尾的算什么。”
对方笑道:“我家老爷并未来此。章状元多虑了。”
章越点点头道:“也罢。那么还请转告你家老爷一声, 钱交引监里要多少有多少,但是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拿。”
“那这么说,状元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章越道:“敬酒不吃,罚酒亦不吃,你家老爷有我在交引监,他一个字也别想拿!还有先走之人未必是我,也可能是他。”
对方见此忙道:“状元公何苦如此?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么?”
章越道:“告辞!”
说完章越策马而去。
此人等到章越一行远去,登至茶楼见到任守忠道:“任大官,章三郎怕是不肯就范了。”
任守忠道:“你们方才言语,我在茶楼上都听到了。如今官家已是亲政了,权柄在我,对付区区一个官员又有何难?”
“但这章状元若是执意不肯?再说这面上也不好看啊。”
任守忠道:“干爹教你一句话,徒有地之利,而无力与智,岂非祸之由!你干爹我很久没收拾人了。”
对方琢磨了片刻明白了任守忠这话的意思。
交引监这般日进斗金之地,就如同宝库一般。
能守此宝库之人,若无足够的智慧或力量,岂非取祸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