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句话可谓是破开千古之迷雾。
一句点中了其中的要害。
这是要读了多少书, 看透了多少世情,有何等为政之阅历方才能道出这般‘一针见血’的话来。
儒家主张‘师出有名’,事事必寻义之所在,方才进兵。若是真是义之所在,那么不义之战而胜者又如何解释。
战争从来不是为了义字, 而是为了政治。
章越一句话直指人心。
韩琦突然看向章越, 从章越之前在政事堂上提出‘轻重, 流转, 兑价’之时起,他便发觉自己一点也看不透这个年轻人。
如今又是一句“战争即是政治之延续, 政治即是商业之延续!”韩琦此刻也生出与王安石一般的感觉, 那就是此子背后有一重浓浓的迷雾,在迷雾之后还影影绰绰站在一位难以仰望的高人!
章越道:“昭文相公,在战场上得不到的东西,也别想通过谈判得到!本朝欲和平,但不打战能和平么?一味求和,反不得和。”
韩琦认真审视起章越之建议, 问道:“度之, 可有全盘之方案?”
章越自信地道:“有,此事我出使陕西时,曾与薛漕使熟议……”
韩琦闻言变色道:“好啊,因此汝在重元阁挑衅西夏使否?”
谷跼</span> 章越闻言立即矢口否认,否则不是将屎盆子往自己头顶上扣:“绝无此事……其实西夏早有犯我之心,无论重元阁之事如何,今年西夏人必然入寇,若非一场大战,无以阻西夏人之野心。”
韩琦记得之前陕西运使薛向曾向他奏过,西夏新主登基,
韩琦熟视章越, 忽抚须缓缓道:“若真灭了西夏人之气焰, 倒也使得。”
……
政事堂外坐了不少与韩琦奏事的官员,其中不乏监司的高官,但他们无一不被排在外头等候。
政事堂属吏们来来去去就是一句‘相公正商谈要事’。
曾公亮这几日身子不适,这天到午后方才至政事堂,他在堂前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至于分在左厅欧阳修,右厅赵概,此刻也是出来想看。
曾公亮朝二人询道:“怎么了?”
欧阳修朝内一指道:“堂老,你看谈了快一个时辰了。”
曾公亮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