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至今这般士大夫的避世情怀,孔子郁闷的时候,也有‘道不行,乘桴浮于海’的碎碎念。在场几人论及‘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这般境界一时都还达不到。
苏轼道了句:“为官则为儒法, 归隐则思释道, 千古皆同。”
对于苏轼此言,众人都深以为然。
一名考官问道:“子瞻以为何处归老较好?”
苏轼道:“我琼林宴时听蒋颖书(蒋之奇),单君赐(单锡)曾言阳羡景好,茶好,故想为官个十年,攒够了俸禄便在此买些薄田,种些桔树,择一山麓筑室终老。”
众人闻言都是大笑,都没有在意。
其他两位考官认为章越,苏轼,章惇年少出仕,如今功名心甚重,对于归隐之事只是说说罢了。
不过苏轼后来真定居阳羡了。
熙宁八年时章惇政坛失意时写了首诗给苏轼,君方阳羡卜新居,我亦吴门葺旧庐。……他日扁舟约来往,共将诗酒狎樵渔。
章惇与苏轼相约退休后,咱们一起坐着扁舟相互来往,一起诗酒狎樵渔。
在此感叹一句,二人真是好朋友,好到发配海南岛的那等……
众人说说笑笑,下了山后众人诗兴又起。
但凡谁有了诗意,便叫随从弯下身在其背上直书,最后将写好的诗投入诗囊中。
似苏轼,章惇都十分多产,两三日内诗囊里已是厚厚一叠的纸。
众人又寻野渡渡过黑水前往北寺,章越不由与苏轼说起,自己年少去乌溪读书时,大哥交代自己不许乘野渡之事。
苏轼听了大笑,章惇亦隐隐听见,没什么言语。
正当船停泊时,处于滩石岩壁之地,众人当即提笔在壁上石上留书。章越之书,苏轼之书都是天下有名的,章惇自负墨禅,后世也是得到称赞的。
摩崖而书,正是士大夫之美事。
随行一人正好是地方官吏,后来命一匠人将众人所写都刻于此处,这摩崖石刻使此地成为风景名胜,引得无数后世读书人前来膜拜。
众人渡过黑水后,寻路而行,远远可见寺庙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