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章越转念若是官家真有什么不测,那么自己也肯定完了,尿一个花瓶罪名也不会令自己的罪名更重,若是官家醒转……只要不没收作案工具就行,算了,不想了,实在憋不住了。
章越将花瓶里的卷画尽数取空,当即解开衣带……
随着身子一抖,章越长叹了口气,五体顿时是一阵阵舒畅!
章越突然想到,当初与郭林一并在乌溪读书时,自己常常如此尿在他床头的盆中,也是这般捉弄他,如今……
章越将花瓶放在一旁,在椅上眯了起来,待睁开眼时,却见天已是黑了。章越走到门边见竟无人送吃食来,自己不仅肚中空空,也是口干舌燥。
章越拍门问了,门外的侍卫已是换了人,对方道没有中书吩咐,不敢给章越送吃喝。
章越顿时无语。
关在牢中,至少还有吃的喝的,自己在此居然啥子都没有,这是要将人渴死饿死的节奏么?
眼见四面渐渐漆黑,连个盏烛的都没有,章越终于是忍不住一脚踹在桌腿上。
妈的,疼!
这一夜章越脱去官帽,合衣躺在椅上歇息,还脱去靴子将脚搁在官家平日写字的书桌上。
他半梦半醒时想到一件事,赵家皇室似身体都不太好。
最有名的莫过于宋太祖烛光斧影后的暴卒,疑似宋朝皇帝从太祖就有遗传病,有狂躁,抑郁等等症状。
来比如太祖太宗兄弟赵廷美(发狂,以小过操挺刃伤侍人),太宗长子赵元佐,八子赵元俨都有精神上疾病。
谷</span> 其余的皇子也曾在成年后,办过不少荒唐事或暴卒,太祖之孙赵从谠射杀亲事官,禁闭别宅竟自刭而亡;太宗曾孙赵宗说也酷虐地坑杀女仆,闭锁幽死。
到了皇帝身上也免不了,比如真宗、仁宗都有类似于疾病,如中风引起言语蹇涩,失语不言,甚至不省人事。
以及后来的英宗与神宗也有这毛病。
而当今官家,明明你就身体不好么,非要折磨自己来参加什么经筵,如今令他章越可悲催了。
次日清晨,章越在庑房里歇了一夜,等再起的时候,已是清晨。
章越想起,今天也当是轮值回家的时候,若十七娘哥哥不见了自己,那当如何?肯定是焦急万分吧。
到了这日傍晚。
少年赵仲针带着小仆正前往章府。
这日虽没有早朝,但他见王府翊善似面色凝重,匆匆地与自己爹娘说了几句话。自己爹娘听了也是很严肃,似宫里出了什么事。
赵仲针年纪虽小,但心底却是如明镜一般。
他不敢询问爹娘,而这次来到章越家中学书法。他听说自己这位先生昨日刚刚入侍经筵,那么必对宫里的事了解不少,那么可否从他口中探听得一二。
当然为了庆贺先生入侍经筵,赵仲针也命人备了厚礼。
到了章越府上,他先入座。
他学书法时,章越会本着教一个也是教,教几个也是教,让他的侄儿章丘与他一并学习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