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诗经里‘风雅颂’,就必须按照‘雅颂’来写,此外还要有平起仄收的格式。
还有首联要破题,次联要承题等等规矩。
当然最重要是二,四,六,八句都要押韵,令整首诗读来有回环之感。
总而言之在格式的限制下,考生就好比带着脚镣跳舞,然后在辗转腾挪中写出妙笔生花的诗句来。
这就是试贴诗。
在宋朝科举中,最重的是诗与赋了。
这也是太学私试公试之中皆要考量的。
太学里私试,在于三八日,平日都是斋里考。
但到了月末的三八日,则在崇华堂齐考,以决定名次上下。
一般是逢三日考诗赋或是策论,逢八日则考经义。
章越已是连续三个月私试诗赋,策论垫底,但又是连续三个月,私试经义时,为太学进士科第一。
反差如此之明显。
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卵用?进士科最重要是诗和赋,其次是策和论,最后才到了经义。
而且要从后世抄一首好诗,首先平日在太学中的考试里,先不能掉链子才行。
若说是前言不对后语,那么被打脸的只能是自己,或者别人索性怀疑你是抄来的。
如今马上就要到了九月的私试,章越再度有焦头烂额之感。进士真不同于经义,再度令章越感到天赋这个东西很重要。
“三郎,李直讲让你去一趟,好自为之!”
刘几一脸凝重地对己言道。
章越看着刘几的神色心想,李觏找自己作什么?
章越到了李觏的寓所,满心忐忑地见到了对方。
李觏道:“三郎,你至太学已半年否?”
章越道:“回禀直讲,正好半年。”
李觏道:“如今三个月私试,你倒是次次为进士科最末,可觉羞耻否?”
章越道:“禀告直讲,学生学诗赋尚不过半年,时日还短,还请……”
章越心道,自己几乎从‘零基础’学习,又是在top1的学校里,排名垫底也不能怪我啊。
“不必多言,我已是给了你足够的功夫,”李觏道,“若是这个月私试,你再排最末,即除去你斋食之贴补,若公试还是最末,即行革除,发还原籍。”
章越有些气恼,但仍是道:“当初是直讲的意思,要我入进士科,如今就是进士科不成器,也当转至诸科或明经科,又岂有开革的道理?还请直讲明鉴!”
李觏道:“这诸科,明经早已是满额了,再说当初让你去进士科本有提携之意,哪知你这般不成器。如今是吾管勾太学,规矩即是我来定的,若是你不服,即去国子监那边说道就是。”
章越心道,这算是公报私仇么?
“李直讲真不愧为海内名儒,学生告辞!”章越转身就走。
李觏看着章越的背影默默出神,自言自语道:“我如此是否对学生太过严苛了?正所谓教不严,师之惰也!切不可有妇人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