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忍不安,喝道:“张世豪,你展现在人眼前的脸都是假的!还说伱不是共党?”
张安平依然是冷笑。
看张安平还是之前那副油烟不进的样子,黄再兴只好忍着怒气,再问:“我问你,你今年到底多大?”
张安平终于开口,带着怒意的语气:“少装蒜!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说罢,他不再言语。
黄再兴的手有点抖。
因为张安平的这张脸太年轻了,顶多就是20岁左右的样子——王世安给他的那张残缺的明细上,第一笔汇款是四年前。
那时候的张世豪,就是十六七岁?
“看好他!”
黄再兴火急火燎的离开了刑讯室,也不管现在是半夜三点,直接利用党务处的特权,半夜三更要了通向首都的长途,联系了他的一位挚友。
“老杜,别跟我废话!张世豪的瘟神称呼、张世豪到底什么身份,你必须一字不漏的告诉我!”
“老黄,你不会招惹了那位瘟神吧?”
“差不多。”
“赶紧给那瘟神赔礼道歉!那家伙邪门的很!”
“别废话,他到底什么身份?”
“特务处管事的那位的外甥!草,这家伙邪门的很!专克咱们,上次把这小子关了一天,刑讯了一顿,咱们处丢了对三处的管辖,让二处给搞走了!”
“什么?他是那位的外甥?老杜,老实告诉我,张世豪有没有可能是共党?”
“上次咱们处座也是这么想的,结果让陈局长在最上面那位跟前吃瘪了!相信哥哥,他不是共党!这小子的家世清清白白,十六岁去了美国,四年没回来过,上哪成共党去?”
“可是……我这有证据啊!”黄再兴犹豫后说道:“我这有证据表明他加入了共党。”
“真的?”电话那头的老杜差点激动死:“老黄,慢慢说,草,这破电话有杂音——你慢慢说,真要有证据,咱们搞死他!”
黄再兴松了口气,说起了他掌握的证据——“群众”这茬他没有提,只是将生产线送给地下党、入党申请书之事告诉了老杜。
老杜闻言失望至极,苦笑道:“你肯定是被共党给耍了!”
“这是共党借刀杀人的栽赃!”
“你知道吗,张世豪就不是他的本名!他本名叫张安平!”
轰隆
黄再兴的脑门上仿佛被雷劈了。
他叫……
张安平?
他叫张安平!!!
“老黄,老黄,你没事吧?”
许久,黄再兴麻麻的问道:
“老杜,你说我要是把他关了六天,折磨了六天会出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老杜直吞口水,过了一阵才问:“你……你没开玩笑吧?”
“你觉得呢?”
“老黄,你别慌,我马上去找处座!”
嘭
老杜挂掉了电话。
我不慌,我不慌,我不慌……
<div class="contentadv"> 黄再兴再三告诫自己不慌,站起身后却一个趔趄直接摔倒地上。
他缓了好久才缓过来。
冷静下来后,黄再兴将这件事从头到尾思索一遍,咬牙切齿的从嘴里挤出三个字:
王世安!
从一开始,就是王世安将自己带偏了!
不对,王世安带偏了自己,为什么张世豪——张安平不自证呢?
他是故意的?
没可能!
绝对没可能,没有人会傻到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但冷静下来的黄再兴,却总觉得不对劲——张安平的反应不对劲。
带着一丝侥幸,他整理情绪,重新站起来后,他快步来到了审讯室。
这一次黄再兴没有让其他人留下,而是全部赶走,赶走其他人后他坐到了张安平的正面,慢悠悠道:
“‘群众’!”
“张安平,告诉我,你为什么对‘群众’这两个字这么敏感?”
一直没有看一眼黄再兴的张安平,冷漠的抬头。
对视了许久,张安平沙哑着嗓子道:
“姓黄的,这帽子我不戴。”
“为什么?”
张安平却闭眼不语。
“张安平,你看,我连你的本名都知道,你觉得有必要瞒我吗?”
张安平冷哼反驳:“瞒你?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我瞒你?!”
“那你为什么不说你对这顶帽子反感的原因?”
张安平却再度不语。
黄再兴不死心,絮絮叨叨在张安平耳边说个没完,终于,张安平受不了了,怒道:
“够了!”
“老子要是有二十万美元,何必干这一行?我特么在美国当人上人不行吗?非要上杆子回国来找虐?你们党务处有完没完?”
“二十万美元?”
这下轮到黄再兴懵逼了。
“你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