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外婆也知道,老伴看到外孙女这样是真的着急。
但是一切都不是责怪孩子的理由,家长不该在这种时候还责怪孩子。
她抹了抹眼睛,让保姆去煲汤。
*
第二天还好,安云熹穿好衣服跟着外婆出门去了花鸟市场。
其实她不想出门。
她在自己的床头和门内侧上贴上了两张大字:出门。
掐得手心全是指甲印。
一个从前甚至会因为看蚂蚁搬家在院子里蹲半个小时,还拉着自家狗狗自言自语手舞足蹈的人。
一个从前连感冒也不能阻止她和朋友出去玩的人。
一个曾经为了能多吃几口甜点会甘愿每天去上毫不感兴趣的健身课的人。
现在……
安云熹坐在路边,小口喝着热水,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
她握着外婆干燥温暖的手,额头抵在外婆身上汲取着暖意。
***
“怎么了,eumbu?”
权至龙怀里的小黑猫一直在叫。
“饿了吗?我怎么感觉你又胖点了?”
eumbu被稳稳抱起来,权至龙想看看它到底胖了多少,但小猫显然不配合。
“好了好了,对不起,不看了哈。”
权至龙抱着有些烦躁的eumbu开始卑微地哄猫。
“怕了你了,也就安云熹总能买到你的面子。”
权至龙无奈地笑笑,认命地给eumbu摸摸舒服。
提到安云熹,他想起来上个月联系她的时候,她还没杀青。
这个戏拍了有一年了吧,还真是辛苦。
“等她工作忙完,估计就会来看你了。”
“喵。”
“也不知道你还认不认识她。”
“喵!”
“哎呀,好好好,你认识~”
真是怕了。
权至龙一边撸猫一边无奈地笑着。
不知道忙了多久从化妆室卸完妆就到公园的他又跟猫猫玩了好一会儿才回了家。
***
贾迪和夏叶听说安云熹生病后就打了好几次电话。
但是好友各处跑着检查身体又看病,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去看她。
一听说她回米国,两个人就马不停蹄地从学校赶回来了。
圣诞节之后因为各自的工作和生活就再也没见到人的贾迪和夏叶看到好友现在的样子甚至来不及掩饰自己的情绪。
“怎么瘦成这样了?”
夏叶抱着安云熹,紧紧抿着嘴试图把眼泪憋回去。
她们知道安云熹身体出现了问题,但没人告诉她们好友就像突然被抽走了生气一样。
*
“叶哥也来过了,暂时不会接戏了,但之前谈好的工作还有一点,也不妨事。”
被好友夹在中间,安云熹微微低着头,平静地说着。
现在这种状态肯定不能拍戏,拍戏也拍不好。
就算她坚持,叶生也绝对不会同意的。
那无异于无底线压榨以及毁掉艺人。
完全不是可以克服的,重感冒可以克服,胳膊磕得流血也可以克服。
但现在显然不行。
没有讲太多话,夏叶陪着安云熹坐在沙发上听音乐,贾迪则去厨房忙着把带来的吃的都装盘。
都是安云熹爱吃的东西。
“没事儿,一个尝一口就行。”
桌子上满满当当摆着各种食物。
最喜欢的一家薯条,最喜欢的一家炸鸡,最喜欢的南瓜粥,最喜欢的一家卷饼······
贾迪和夏叶陪着好友慢慢地吃着饭,给她讲着最近的趣事。
*
贾迪和夏叶离开后,安云熹躺在房间的躺椅上休息。
她这会儿突然头疼得有点厉害,晕晕乎乎得坐都坐不起来。
波比爬上了躺椅,挤在小主人身边。
安云熹一手放在波比暖呼呼的肚皮上,闭着眼睛等这一阵难受过去。
只是闭上眼睛后,那些纷杂的情绪总会往脑袋里冲击。
破败的修道院里,粗粝的马赛克地砖、冰冷的石墙,还有战火。
安云熹额头上青筋一跳,不自觉抽搐了一下。
或许是反应时间到了,那些戏里的东西,总会时不时出现在脑海里。
***
药物是管用的,难受的频率有在降低。
安云熹这几天精神头还不错,贾迪带着她去了朋友的音乐酒吧,全做散心。
没有演出的时候更像清吧,音乐视听设备也很不错。
“偶尔会找不回神来,好像还在剧组一样。”
安云熹在车上拉着贾迪的手,有些无奈地笑笑。
贾迪握紧她的手:“我们多出来走走。”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