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绍原其实一点都不喜欢清酒。
可他现在是日本人,哪里有日本人不喜欢清酒的?
凉木敬隆倒了两杯,恭恭敬敬的举起杯子:“阁下,请。”
孟绍原一口饮尽:“真的是好酒啊。”
他掏出烟盒,发现里面只剩下最后两根烟了,大是心疼的发了一根给凉木敬隆,然后自己点上,吸了一口,把打火机拿在手里转动着把玩。
“这个打火机,是我在一个美国战俘身上搜到的。”孟绍原说起了手里打火机的来历:“不得不承认,美国人做的打火机很精美。”
凉木敬隆的目光,情不自禁的投到了打火机上。
孟绍原转动打火机的速度很均匀:“凉木君多大了?”
“啊,二十九了。”
“快三十了啊。”孟绍原有些感慨:“支那人中,三十而立。这本来是男人建功立业的大好年华,可我们现在,却深陷在菲律宾战场。”
凉木敬隆觉得对方说的太悲观了,可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对的。
困在卡巴那图的日军,对前途其实已经充满了绝望。
他们根本就没想过,自己还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
活着回到日本。
因此被孟绍原这么一说,凉木敬隆的心情也变得阴沉起来。
不好的心情,是会被传染的。
“喝酒。”
孟绍原举起杯子,可另一只手还在转动着那只打火机。
铃木敬隆总是会情不自禁的看上一眼对方手里的打火机。
“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非常疲惫。”孟绍原轻轻叹息一声:“我是个特务,但我现在的任务,又不仅仅只是进行情报工作。
我必须一边抓捕美国人的间谍,一边参与战争,我很累,真的很累,你呢,凉木君?”
“我也很累。”对方的话完全说到了凉木敬隆的心坎上:“我必须随时等待司令官阁下的召唤,而且还要负责协助战俘们的看押。
我总是提心吊胆的,担心自己的工作会出现失误,引起司令官阁下的不满。
还有,在战俘营那里,植村阁下的性格暴躁,我必须小心翼翼,累吗?是的,我很累!”
其实,这是几乎所有人都存在的问题。
哪怕过得再好,生活中,也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不如意。
尤其在菲律宾的日军,在面临灭顶之灾的时候,恐慌、无助、害怕,负面情绪处处充斥。
一旦有人在其面前诉苦,一定会引起他的共鸣。
凉木敬隆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