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喜,同喜。”吕春荣连连拱手说道。
孟绍原笑了笑:“吕司令,最近家父一直在南京活动,耗费巨大,所以手里有些周转不便啊。”
他说的虽然婉转,可吕春荣一听便明白了。
这也是他最害怕的事情。
十五万美金,他根本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凑错到。
吕春荣咳嗽了一声:“吴老弟,你帮了我那么大的忙,该给的钱,我是一分都不会少的。
不过,最近广州比较乱,有些款子,我都在外地,一时半会也拿不到,你看,可不可以延缓一下。”
孟绍原神色骤变:“吕司令,咱们之前可是说好的啊。我父子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但答应了别人的事情,那就一定做到。
我应允伱了,什么时候拖泥带水过?我说下午有电报,就是下午有电报,我说着位置是你的,那就一定是你的。”
“吴老弟,息怒,息怒。”吕春荣连声说道:“我绝不是想要赖账,实在是头寸一时周转不开。”
“既然如此,我也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孟绍原一声叹息:“吕司令,我祝你早日去掉‘代理’二字,告辞!”
这话可就有学问在内了。
祝你早日去掉“代理”二字,不啻于是赤果果的威胁了。
吕春荣平日里也是在广州嚣张跋扈惯了的,除了日本人,谁敢对他这么说话?
可惜,利欲熏心,官迷心窍之下,往往会驱使人做出和过去大相庭径的事情出来。
一看对方要走,吕春荣也急了:
“咱们再商量,再商量。”
孙朝文也急忙拉住了起身作势要走的孟绍原:“哎呀,我的吴中校,吴公子,留步,留步。”
他硬拉着孟绍原坐下:“吴公子,那么大一笔钱,你总得容吕司令想想办法吧。”
打从上次黄金案后,吕春荣心里已经把孙朝文当成了自己人。
此番他再这么一来,吕春荣心里愈发感激:“是啊,吴老弟,你听我说,我吕某人绝不是那种赖账的,你尽可以放心。”
“我放心,可我家老爷子不放心。”孟绍原冷笑一声:“我们家老爷子可在南京巴巴的等着呢,南京这地方,没钱寸步难行啊。
我再说句不好听的话,盯着这张位置的,可不止你吕司令一个人。为什么有代理二字?你心里比我清楚。
吕司令,你大概也知道,为了这张位置,拎着整箱的钱,在南京活动的大有人在。孙大哥向我介绍了你,说你为人可靠,我也就信了。
眼下我们事情帮你办成了,你却推三阻四。我知道,你吕处长吕司令在广州权大势大,兄弟我得罪不起,可我躲,总还躲得起吧?”
吕春荣心里又是急又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