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城上的白旗白布既然不代表投降……那还能是什么意思?
有个大人物,死掉了……
熊午良有些发懵——他确实没打算放过姒惊,因为楚国大地上积攒的怨气,唯有通过姒惊的人头才能发泄出去。即便姒惊和熊午良沾亲带故、即便这是个人才……熊午良也必须要杀他!
不然,国内的贵族必定会揪着这一点疯狂地攻击熊午良,而楚国的万千黎庶(尤其是淮南平原上的平民,被祸害得最惨)也会对熊午良的信服程度大大下降。
但是。
熊午良确实没想到——姒惊就这么死了?
这……可不像那样一位雄才大略的枭雄的死法……
……
在楚军的注视下,琅琊城的城门打开了。
一队文臣武将,按次序走了出来,为首的正是和熊午良有一面之缘的吕义。
有些曲阳新军的士卒警惕地抬了抬手中的连弩,却又被直属的军官们按了下去。
熊午良缓缓坐回原处,与之前不同的是现在挺直了身体。
吕义等一众大小官吏、武将从城中鱼贯而出后,身后跟着一长串越国军卒——整整三万越国军士有序从城门走出,一个个赤手空拳,连甲胄也没有穿戴。
看那熟练模样,熊午良甚至怀疑姒惊生前提前让他们排练过……
吕义大踏步向熊午良的青铜轺车走来,在五十步外站定,小黑轻轻一努嘴,于是两名亲兵便上前去,在吕义身上摸了个遍,最后冲着小黑微微点头。
熊午良:“过来吧。”
吕义走到熊午良的面前,恭恭敬敬地跪拜在地上,以头触地,双手举过头顶,上呈降表,声音在寂静的战场上传得很远:“越王病情恶化,前日吐血不止,薨了。”
“临走前,大王嘱托——割下他的首级,献于曲阳侯,以作赎罪。”
“琅琊之地上下土地城池,连同三万越军、二十万民众,今尽降于楚国……无条件投降……请君侯治罪发落!”
……
远处,肥义瞪着眼睛,眼眶里几乎要瞪出血来。
握草!
姒惊死了?
熊午良,你踏马这是什么狗屎运气啊?
我还等着姒惊大杀四方呢!
怎么偏偏就赶得这么巧——偏偏在熊午良杀到越国的时候,那个该死的姒惊就蹬腿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