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行之面色稍微缓和,可仍是不免震怒道:“抓不住佛母那个臭娘们儿,解决不了那些怪人,老子纵使豁出老本,这叶县又能守到几时!”
杨执说道:“陈帅稍安勿躁,车到山前必有路,抓不到佛母,我们完全可以再想别的法子,总能找到对付那些怪人的方法。眼下,还望陈帅加强各处戒备,药师教粮草被焚,无以为继,他们只有两条路,要么撤军,要么孤注一掷,所以接下来,药师教极有可能会再次攻城;再就是那个佛母,她武功深不可测,若是潜入城中,后果不堪设想。”
陈行之也不知在想什么,心不在焉,勉强摆了摆手道:“本帅晓得了,你这一路辛苦,先下去休息吧。”
回到住处。
沈玉说道:“姑爷,我看这位陈节度使,只怕没有与药师教死拼到底的决心,没准已经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杨执笑道:“我早就看出来了,不过,其中利害,我早就已向他讲清楚,他已无退路,唯有与药师教死磕到底。此番虽未能抓住佛母,解决怪人这个心腹大患,但烧毁了粮草,药师教纵使孤注一掷,可饿着肚皮,又如何打仗,总不能全靠那些木讷呆笨的怪人们冲锋陷阵吧。一时三刻攻不下叶县,他们必定得鸣金收兵,或者等从其他地方调来粮草,那位陈节度使也是个精明的人,这笔账他应该还是能算得出来的,死守叶县,他还能过几天安稳日子,若是这里也丢了,除非他回到洛阳去,否则京畿道根本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沈玉不解道:“陈行之带兵回防洛阳,难道不好?”
杨执说道:“一退再退,士气衰竭,你以为回了洛阳,他就能挡住药师教的攻势?况且若是让药师教破了叶县,打到洛阳,那我们这趟岂不是白来了。”
沈玉欲言又止。
杨执见状,说道:“你我之间,无需有过多忌讳。”
沈玉说道:“那在下便知无不言了,找不到对付那些怪人的方法,便无法扭转战局,而且我看那位陈节度使的态度摇摆不定,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弃城而逃,如若是我来拿主意,断不会再继续耽搁在这儿。姑爷你既非官身,只是纯粹的一腔热血,没必要以身犯险,如果只是想趁这个机会建功立业,可眼下显然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不如赶紧离开,与侯爷他们汇合,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姑爷您已尽力,如若您有什么差池,在下实在无法向侯爷交代。”
这不可谓不是推心置腹之言。
虽然对沈玉了解的不深,但杨执素来自问看人极准,知道他绝非贪生怕死之徒,此番说要离开叶县,恐怕是对接下来的战局持悲观态度,认为陈行之必败无疑!
想不出对付那些怪人的法子,尤其是在见识过袁容瑾的歹毒狠辣后,杨执又何尝不知胜算渺茫,若按照他来时的想法,不用沈玉提醒,早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而眼下之所以却要顶着严峻局势,继续留下来为抵抗药师教出力,其实是有着多重考虑,而绝非头脑一热。
其一,便是为了卓清凝。
他深知,卓清凝断然不会就此离开,一定会继续寻找袁容瑾,为师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