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听,不禁笑出声来。
他撕下两条烟纸,先卷了一支喇叭烟,夹在耳朵上备用,又卷一根才点着火,吸了一口,对小通信员说道:“算啦算啦。反正打仗不靠这个。给~”
二排长从他手里接过烟口袋,反问一句:“照你说,那靠啥?”
“要有一手两手的。”
“老唐啊,当初你要是能把敌人的吉普车拉出来,那就有三手罗。”
唐鸿烈急眉急眼地刚要说话,五班长把话茬接过去了。
“唉,别提那一壶了,说起来丢人。已经完成任务了,出镇看到一辆小吉普,唐排长硬要搂草打兔子,把它带回来,可又不会开。
他找来两头老黄牛,套在车前面,我在前面赶,他在车上抱着方向盘,晃荡晃荡往前拉,还说要拉回去。
他第一个学驾驶,我第二个学的。正想美事,后面枪响了,敌人上来了。我们赶快钻青纱帐。
跑了一会,唐排长一摸枪,糟糕!还在车门鼻子上挂着哩,他又折腾回去,结果,帽沿叫子弹钻了好几个眼儿。”
五班长的话音一落,立即爆发了哄堂大笑。
二排长笑得正开心,唐鸿烈想在活跃情绪上再加一把火,就把烟头塞到二排长的脖子里。二排长象触电似的跳起来,用两手掀起后襟,屁股撅给三排长,嘴里紧着喊“快!快!”。
三排长不知出了啥事,忙伸进一只手,不料是个烟头,把指头烫焦了一块。
他吸溜吸溜直吹,说道:“我说老唐啊,这种缺德事干多了,将来得儿子不长屁股眼儿。”
二排长和三排长挤了挤眼:“来来来,打夯!”
唐鸿烈的一支胳膊一条腿被人家抓住了,他连连求饶。
正在难解难分,忽然从门外传来一句话:“我也算一份!”
话声一落,尤林走进来了。
尤林执行任务时,怪严肃的,两条又粗又黑的大刀眉挑起来。可闲下来,和战士、干部们又说又闹,两道眉梢向下弯弯着。
他一进来,三排长急着想摸任务的底,把手松开了,说:“科长今天斗鲨鱼累了,也该歇会儿了,这回算便宜了你。”
二排长也松了手,还直嚷嚷脊梁杆子痛。
“算了算了,你疼点,大伙乐点,有啥不好,这不比都绷着脸好看多了?”唐鸿烈喘着粗气,向二排长扮了个鬼脸。
“科长也回来了,还是请科长先漏漏底,下一步怎么干。”唐鸿烈说着,把夹在耳朵上的那支卷烟递给尤林。
说来也怪,唐鸿烈对许多首长蛮不在乎,大大咧咧,但对尤林却有更深一层的感情。
论年纪,他比高磊才小两岁,论军令也算个老资格了,所以如此可有一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