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还犹豫什么?”麻子副官把大金牙1咄,冷笑着,“我们都把东西挖出来啦!”
“挖出来啦?”李海生说着,偷偷斜了1眼朱家的正房,正房里1切都很平静,没有丝毫已经挖出东西的征状。
这信是假的,不是爷爷写的,麻子副官是撒谎……
麻子副官接着李海生的话道:“对啦,我们已经挖出来了,你瞒都瞒不住,盖都盖不严,你爷爷应什么都供出来了……”
“你放屁,你别侮辱我爷爷,我爷爷永远也不会向渔霸低头……”
说话间,朱永龙喘吁吁地走了进来,他见计谋也被李海生识破,气上加气,话也说不出来,1屁股坐在太师椅子里,瞪着发死的血红眼珠子,1口不罢1口痉挛地呼吸着。
傍晚,朱永龙组织的联保队,3步1岗,5步1哨,把村子围得牢牢的,不许任何人乱动1步,只有几只受了惊的老狗站在村口,警惕地望着远方,有时扬起脖子汪汪地干叫几声。
大贵1家3口今晚连饭也没吃,为了迅速恢复朱家的家业,朱永龙昨天向全村宣布命令,各户所得财物必须在3天内退清,每个男劳力每月要无酬给海主家出十个工日。
大贵爹今天出工到前海崖给海主家拉网捕鱼,累得筋疲力尽,傍晚来家就往炕上1歪,睡过去了。大贵今天被2刁蛋叫去和另1个孩子1起抱着磨棍推小麦,2刁蛋就站在旁边1手报着腰,1手攥着根藤子棍监工。
推到半过晌,两个孩子累的没有劲了,就要歇歇。2刁蛋说他俩磨洋工,举起藤子棍来朝着他俩头上每人“啪啪”打了两下子,顿时就起了大脑甲。
大贵疼得呜鸣哭,2刁蛋瞪着3棱服骂道,“你他妈撒泡尿照照,装洋蒜给谁看?哭死我也不管,快推,哭还打!”大贵再也不敢哭了。
回到家里,委屈地抱着妈就哭起来,妈问明根由,也心疼地哭了。
妈要他吃饭,他也不吃,他1面哭着,1面埋怨妈:“当时我说咱也跟着转移走吧,你偏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已的老窝,到哪儿也不如在家好’,还说什么‘敬了父母不怕天,纳了捐税不怕官’,你看看在这老窝蹲着到底怕不怕?呜呜······”
妈妈被大贵数落着,也不答腔,她的脸色苍白,愁的叹了口粗气,动了动嘴唇,但却说不出话来。
停了好久,才好容易发出点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往哪儿转呀,转来转去还能转出人家的手心去?昨天迟龙章开会说,8路走了,如今是人家的天下,跑到哪儿去还不是人家的地面!”
大贵继续呜咽着道:“往哪儿跑都比在家强,明天2刁蛋还叫我去推磨,呜呜·······”
“还叫去?!”妈给他抹了把泪,“村里孩子都去吗?”
“不,就俺67个。2刁蛋是吃地瓜往软的捏,他看我老实啦……叫大清早上就去,晌午带干粮,不去就罚款……”